太醫下意識就在一旁點頭,道:“雲侍君,這是我院中秘方,自是效果極佳。”
葉陽意味深長看向太醫,認真點頭,表示他明白了。
封欒睡不好時本就容易頭疼,因而才有太醫每日為他送安神藥,今日又宿醉,頭疼病加劇,實在沒有心情和葉陽說話,聽他二人交談,也只是微微抬眼,連眉頭都不曾皺上一下,直接便將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喝了下去。
葉陽咋舌感嘆:“英雄,是個英雄。”
封欒:“……”
太醫又轉而看向葉陽,道:“正好,既然雲侍君在此處,那微臣就不必再跑一趟為您送藥了。”
葉陽肩後傷口已愈,留了一道極難看的疤,新肉長成,多少還有些發癢,平日他可忍著,夜中便極為難受,這幾日都靠著太醫院拿的藥膏緩和,而今日太醫又為他添了新藥,說是祛疤良方,塗上幾月,那疤痕自會淡去。
葉陽本不在乎,他活得糙也想得糙,覺得男人身上多幾道疤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可如今卻不同,如今他是皇帝的侍君,就算他無所謂,其餘人也是會幫著他在乎的。
他收了太醫的藥,方道過謝,想著回去後再塗上,可封欒看著他,也許是心有內疚,竟令太醫將藥交給他,主動開口道:“朕來吧。”
葉陽一僵,匆匆拒絕:“您是一國之君,咋能讓您來呀。”
封欒卻已將藥膏拿在了手上,轉而令太醫等人暫退下去,聽聞葉陽如此說話,不免微微挑眉,頭上剛跳出1小字,葉陽立即動手去解自己的衣服,一面乾巴巴客氣笑著,說:“皇上,您請。”
封欒:“……”
他解了衣服,露出肩側裹著藥膏包紮傷口的紗布,再緩緩將紗布揭開,如今他肩上傷口幾已癒合,嫩肉新生,留著一道略顯扭曲的紅痕,足有三寸餘長,刻在這白皙削瘦的肩上,顯得極不和諧,很不好看。
封欒早見慣了諸類傷口,他不覺得可怕,可他知道雲陽不一樣,雲陽入宮之前他便聽說過雲家的這位小公子,雲家將他嬌生慣養,莫說受如此重傷,只怕連手上紮根倒刺都要引他家人心疼,而如今這傷還是為他受的……
封欒心中有愧,輕輕抬手觸及葉陽肩上傷痕,聲調再柔幾分,問:“疼嗎?”
葉陽卻往前躲了躲,說:“嘶,癢……咱就不能痛快些嗎?”
封欒:“……”
他以指腹蘸取些許藥膏,輕輕塗抹在那傷痕上。他雖已知葉陽的傷口已經痊癒,可卻抑不住小心翼翼,生怕再弄疼了他,而他自幼年起便有習武的習慣,指腹略有薄肩,稍顯得有些粗糙,撫在葉陽的肩背上,那怪異之感,倒激得葉陽不住躲閃。
這感覺可太古怪了,他好歹也是澡堂常客,也不是沒被澡堂大爺搓過澡,可那感覺實在與如今的感覺大不相同,封欒的手往他肩後一碰,他好似自脊骨往下都已軟了,只能尷尬萬分往前躲閃,封欒不知他為何要如此,只以為他仍是覺得癢,只能抓著葉陽的手,與葉陽道:“你別躲。”
葉陽不住擺手,胡亂找了個藉口:“皇上,我怕癢,我還是自己來吧。”
話音未落,封欒另一手卻正抓在了他肩上,而這幾乎激得葉陽渾身一抖,面上已抑不住泛起微紅,聲音也已跟著低了下去。
“皇……皇上。”他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我自己來就好。”
怎麼回事啊!
塗個藥而已!自己這到底是什麼反應!
封欒還未來得及開口,先前他遣去尋康寧的宮女已帶著康寧與沈少珩折返回來了,而他見葉陽實在執著,便點了點頭,暫先起身出了門,於側殿會見沈康二人。
葉陽面如火燒,只慶幸如今天光尚未大亮,屋內光線昏暗,封欒顯不曾看清他這幅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