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北侯府門前不過停了一盞茶的工夫,便又打道回府了。
此次拜訪莫說見上蕭安一面,就連帶來的傷藥補品都又原封不動地裝回了車,被這樣隨意打發走了,任誰都會覺得難堪。
坐進車內的迎兒悻悻道:“那老虔婆定是欺負咱們穆家門第不及侯府,往日一見南姑娘分明諂媚得很,偏生對姑娘您冷著臉,話也說得不中聽,實在可氣!”
穆令月不贊同地喝止她:“胡言亂語什麼,顧嬤嬤是蕭安的乳母,連他都敬重著,你又從哪裡學來的這些尖酸刻薄的話?”
迎兒被驟然變臉的穆令月嚇得眼圈泛紅,姑娘從不這樣疾言厲色對她,立馬癟癟嘴,不敢再繼續抱怨了。
穆令月知道侯府的人向來不喜歡自己,顧嬤嬤代表的正是鎮北侯夫人對自己的態度。
蕭安十六歲那年為她出頭,下手失了輕重險些打殘宋老將軍的外孫,而宋老將軍是鎮北侯的恩師,兩家因此事再無往來,令鎮北侯夫婦愧疚不已,待她也就再沒有好臉色了。
如今要想改變他們的看法,倒是件棘手事。
她緩和了語氣,語重心長地對迎兒說:“過去許多事,是我做得不夠好,侯府的人難免對我有成見。”
聽到姑娘如此妄自菲薄,迎兒咬咬唇,微帶不忿道:“難道不喜歡世子也是錯麼?您從始至終便只喜歡辰王殿下,世子他怎麼想怎麼做,也不是您做得了主的。”
“是我後悔了,現如今才醒悟,辰王遠不及蕭安。”穆令月認真道。
她毫不避諱地貶損辰王,令迎兒驚訝不已,半晌後才結結巴巴道:“您、您後悔了?”
又呆呆說著:“可您與辰王已經定了親呀!”
穆令月用低低的,只有自己聽得清的聲音道:“都怪我識人不清,上輩子才受盡苦楚。”她攤開手掌,這雙手骨節細潤,十指如蔥,手心的肌膚細膩白嫩,不再是前世飽經磋磨骨瘦如柴的醜陋樣子。
她攥起拳,保養得宜的指甲幾乎要刺進掌心。
迎兒還在旁邊自顧自發著愁:“還有南姑娘,她可是非世子不嫁的。”姑娘一直幫著南姑娘,想撮合她與蕭侯世子,這下又該如何與南姑娘解釋……
而且幾月前為促成這段姻緣,南姑娘也是出了力的。南姑娘聽了她們姑娘的話,幫姑娘偽裝成馬兒發狂,引辰王來救。如今婚事終於塵埃落定,姑娘為何又突然反悔了?
穆令月輕嘆:“過去我強要撮合他們二人,實在是誤人誤己。”
前世她病痛纏身被困外宅,李心顏鳩佔鵲巢,住進王府風風光光做了側妃。辰王府對外宣稱她瘋癲傷人,患了狂症,孃家也任她自生自滅,只敷衍地派下人送過兩回藥。
蕭安和南秀來宅子裡探望她,想幫她離開,可她心灰意冷只一心求死。
死前的一段時日,南秀陪她同住在宅子裡,晨起替她梳髮,耐心哄她用飯。她問過南秀,蕭安待她好不好,她卻沒有正面回答。
穆令月深知南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