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纏繞千機珠串的動作一頓,隨後深吸一口氣,走出門外,開啟大門,恭敬道:“是。”
朱雀見她從房間出來,沒有多說,上下將她一打量,便道:“把千機撤了。”
洛婉清不敢反駁,立刻將周身利器撤走,交給了朱雀身後人。
隨後朱雀便讓女使查了她周身,確認沒帶利器後,領著她往後山走去。
因為準備好說辭,她心中倒是沉定,一路跟著朱雀上山,便來到最初拜見謝恆時的院落。
清晨陽光正好,謝恆坐在長廊上,正低頭審閱著卷宗。
他一身素白單衣,似乎是剛剛起身,長髮用玉帶半挽,看著極為閒適。
但哪怕是隨意姿態,他周身也帶這一種浸潤在骨子裡的矜貴,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尺攔在他周身,一舉一動都用尺度量過,讓人不敢放鬆半分。
他身邊跪著一個青衣青年,神色溫和,正在煮茶,見朱雀帶著洛婉清進來,青年抬頭笑笑,給謝恆端過一杯茶,溫和道:“朱雀回來了。”
“青崖哥。”
朱雀打了個招呼,隨後朝著謝恆恭敬行禮:“公子,人帶回來了。”
洛婉清聽他們說著,上前一步,單膝跪下,恭敬道:“屬下見過公子。”
“嗯。”
謝恆應了一聲,聲音淡淡,隨後開門見山,直接道:“解釋。”
洛婉清沒想到謝恆會這麼直接,竟然是問都不多問,直接斷定昨夜是她?
洛婉清一時有些不敢答話,怕謝恆問的是其他事,她自己不打自招,暴露太多。
謝恆見她沉默,便知她想法,抬眼道:“昨夜為何無召上山?”
“屬下,”洛婉清心跳得有些快,她沒有遮掩這種緊張,只低下頭,咬牙道,“屬下是追著三殿下而來。”
這個答案似乎出乎在場所有人意料,便是謝恆都是一頓。
他抬起眼眸,似是不解,皺眉道:“李歸玉?”
“是。”
洛婉清如實回答,謝恆摩挲著茶杯,他盯著她,眼睛似乎是能看穿一切的明鏡,冷靜道:“如實說來。”
“卑職受人所託,要多加關注李歸玉,故而請人盯住他。昨夜他半夜出行,幫我盯梢之人告知得晚了些,我急急想趕過去時,卻發現他來了監察司。”
“為了追他的行蹤,你就不顧禁令上了山?”謝恆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洛婉清趕忙解釋,“但屬下無能,山上機關眾多,屬下來得太晚,並未聽到什麼。”
聽到這話,謝恆輕輕“呵”了一聲,洛婉清聽不出是嘲諷還是些其他。
旁邊朱雀輕嗤:“能上山就是你本事,還謙虛什麼?”
洛婉清不敢說話,謝恆想了想,繼續追問:“盯著三殿下可是搏命的事情,何人所託,讓你如此拼命?”
“是……”洛婉清面露遲疑,似乎也覺自己說話荒唐,但她還是說了下去,輕聲道,“是萍水相逢一位朋友,她救過我,我為報此恩,搏命也無妨。”
“她與李歸玉有仇?”
謝恆漫不經心詢問,似是並不相信她說的話:“三殿下流落民間雖久,但一直聲譽極佳,你什麼朋友,能和他結仇?”
“她只是一位閨閣小姐,人微言輕,與三殿下相比,她的確不足掛齒。但救命之恩,卻遭滅門之禍,”洛婉清抬起頭來,看著謝恆:“這是血海深仇。”
謝恆聞言,喝茶動作頓住,他抬起頭來,皺眉開口:“你朋友是誰?”
“我進監察司那日,剛聽見她死訊傳來。”
洛婉清看著謝恆,神色平靜:“她叫洛婉清。”
周遭所有人頓住,謝恆盯著她的眼睛,許久,他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