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鳴川起身,拿起放在桌案上的暗紋長盒子,推到她面前,開啟,裡面赫然呈現的是一幅畫。
“我先前無意中得到了一幅畫,今日是想請你來幫我看看,這幅畫怎麼樣。”
溫尋先前見過他在江家莊園院子裡抽菸深沉陰鬱的樣子,此刻很難將他和那種清風霽月的儒雅學者聯絡起來。
反而有一種常年浸淫官場,附庸風雅的客套虛偽。
特別是,這人看她的眼神,眼含笑意……但眼底總裹著一層她看不透的深意。
她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垂眸看了眼盒子,她誠實道:“我不是專業的鑑畫大師,不懂這裡面的行道,看畫什麼的還是算了,方先生,你找錯人了。”
他頓了頓,覺得有些遺憾。
溫尋下一秒道:“茶我也喝了,我該回去了方先生。”
方鳴川聞言沒挽留,開門叫人進來,送她回去。
等人走了,方鳴川又起身站到了窗前,他盯著外面池子裡遊動的錦鯉若有所思。
包廂門再次被推開,身後有人靠近,他抬頭看了一眼,驚訝道:“怎麼回來了?”
“她不讓我送,自己在門口打了車就走了。”
方鳴川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男人猶豫片刻,將心底的疑問說出,“先生,您明知道她是江鶴池的妻子,是江家的人,怎麼還……”
“江鶴池已經死了……這女人結婚一年就守了活寡,挺可憐的不是麼?”
是人就會有慾望,而一個新婚不久就死了丈夫的漂亮寡婦,夜深人靜時也會按耐不住寂寞。
人性使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程亦懷想讓我替他收拾爛攤子,總得拿出些我看得上的東西作為交換不是嗎?現在就看他舍不捨得……”
“可我還是擔心江家人知道了,不會罷休……”
江老爺子老了,按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活不了幾年,而程宛……據傳言所說,她寶貝兒子是被她剋死的,由此可見她對溫尋的厭惡和恨意,她沒讓她滾出江家已是仁至義盡,哪兒還願意再管她的死活?
“如果江老爺子肯出手的話,程亦懷就不會找上我了,他這是被逼到沒辦法了。”
當日葬禮浩大,方鳴川有事沒去,但讓人送了花圈過去。
他從來沒聽說過江鶴池已婚的訊息,又聽程亦懷所說,那個女人在江家的重要程度並不怎麼樣,簡而言之,可有可無……
方鳴川臉色褪去了先前的溫和,眼底只剩下一層陰鬱,說這話時語氣平靜無波,女人在他眼裡,似乎只是一件可以交換的物品。
男人不說話了,他在方鳴川身邊待了很多年,替他辦了很多事,多少了解他的品行,程亦懷為了巴結他,先前也給他送了幾個女人,但沒有一個能入他眼的。
倒不是缺女人,除了家裡那位正房,他身邊的女人最多不超過三個月,最終都是因為厭倦了,就把人拋棄了。
方鳴川想起剛才女人對他的冷淡和疏離,嘴角不由浮現一抹笑意,會反抗,會掙扎,這樣調教起來才好玩。
一直以來,他看上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過。
……
溫尋回到莊園差不多是晚飯的時間。
她沒忘記那件重要的事情,一回房間,就先吃了緊急避孕藥。之後洗完了澡便早早地上床睡覺了。
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不知何時,這張床上處處充斥著江延笙的氣息。
昨天一晚上都沒怎麼睡,此時一沾床,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晚上睡得倒是挺好,也沒有做夢什麼的,以至於第二天起得晚了些。
下樓吃早餐時,她隱約聽見打掃客廳的兩個女傭在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