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這裡如數家珍,這輩子的根就在這了。
寧姝望著因冬季而顯得荒蕪的田野,舒出一口氣,突然,她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過身,幾個小孩躲在樹後面觀察議論她。
“異邦人。”
“她穿得好奇怪。”
“昨天阿園居然還和她說話了!我媽媽說會被山神抓走的!”
看被她發現,小孩們嚇一跳,如鳥獸散,有個小女孩跑得太著急,“噗嘰”一聲摔倒在地,她的小夥伴可沒有等她,一個個跑得更快樂。
小女孩很著急,眼眶都紅,可手臂膝蓋也很疼。
寧姝不記得她,她昨天並沒有出現在圍繞她的那堆小孩裡,此時,女孩看著寧姝的眼睛也都是恐懼,用夾生漢語說:“我,我才不怕你!”
寧姝不由笑起來,有人歡迎她,嚮往外面的世界,就有人害怕。
她走到女孩身邊,女孩明顯瑟縮,她便蹲下,看著女孩擦傷的手,拿出自己備用的酒精以及紅藥水,緩聲說:“給你上藥,可以好得很快,也就不疼了。”
或許是她神色太平和,長得也漂亮,女孩咬咬嘴唇,放鬆警惕,她明白藥是好東西,很珍貴,珍島有專門藥田培植,但很珍貴,只有重病才會用藥,平時的小傷小痛,都是忍下來的,而寧姝帶來的藥,看起來還很奇怪。
寧姝掀開她的衣裳,給她處理手上腳上的傷口。
她動作利索,女孩只感覺到一點疼痛,隨後傷口就被紗布裹好,沒有那種麻麻的刺痛感,她都有點好奇地揮揮手。
寧姝說:“好了,下次小心點吧。”
女孩看著她,微微紅了臉,很小聲地“嗯”了聲,趕緊跑了。
寧姝乾脆席地而坐,不一會兒,樹木後頭,走出高大的男人,方才那一幕,他都看在眼裡。
包括她是如何細緻溫柔地包紮,以及,沒有半點和小孩們計較,人的善意是可以偽裝的,但眼底純粹,卻很難裝得出來。
她是無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