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內侍守在門口,見陳福帶著白菀兩人回來,嘴巴禁閉什麼也不問,只福身給白菀請安,隨後便放她二人進去。
陳福一直撐傘站在雨中,直到白菀的身影消失在迴廊,才轉身回去向霍硯覆命。
白菀向著寢殿的方向越走越快,腳下生風。
她昨夜出來得急,雖然已經事先和露薇說好今晨不需她伺候,但難保她一時興起去寢殿尋她。
若是被她發現皇后徹夜未歸,那估計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清桐見白菀急匆匆的,這才連忙說道:“天未亮時奴婢回來過,露薇在房裡睡著,怎麼也喊不醒。”
白菀腳下一頓,面色凝沉,半響才繼續往寢殿去。
她的脊背依舊筆挺,儀態依舊優雅,哪怕方才那般著急,髮間的步搖也只在輕晃。
甚至在沿途遇到宮婢內侍向她福身請安時,依舊還能笑得端莊得體。
唯有從她略微有些沉重的步伐,和冷凝如霜的面容中,能察覺出分毫的疲憊。
白菀無比清楚的感覺到,此刻她有多麼的孤立無援。
推開殿門,內裡空無一人。
她在繡凳上緩緩坐下,從袖籠裡取出那方素錦遞給清桐:“把這個處理掉。”
清桐一眼便瞧見上面斑駁的血痕,抖著手接過,又怕被旁人看見,慌忙的團在手心,憋了一晚的淚噴湧而出。
“哭什麼?”白菀溫婉的笑起來,伸手替清桐抹去淚:“這算個什麼?”
清桐哭得止不住:“奴婢只是為娘娘感到委屈。”
“本宮並不覺得委屈,”白菀神態自若的給自己斟了杯茶,一夜未進水,她有些口渴。
奇異的是,寢殿內一夜沒人,茶水卻依舊是溫熱的。
清桐由始至終都不明白,皇后娘娘為何要與一個閹人有牽扯。
侍君前失貞,是死罪。
“大婚那一夜,皇上並未宿在宮裡,”白菀端著茶碗飲了一口,只覺得一股暖流從喉口向四肢奔流,她的眸色卻依舊冷如寒冰。
清桐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眼下的淚珠要掉不掉。
“他一直和蕊兒在一起,就在一牆之隔的廂房。”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這意味著什麼清桐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