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
白菀跳過楊景初,美目淡掃,在瞧見楊景初身後的那個姑娘時,柳眉一挑。
她想了想,這應該是平西郡王的庶女,叫桑落。
這桑家女並不是這批秀女中容貌最為出挑的,只是眉清目秀,杏眼檀口,周身縈繞著一股子弱柳扶風的意味,細腰堪折。
那氣質,與白蕊像了個十成十。
果然,姜瓚的眼睛像是定在那桑落身上,過了片刻才皺著眉別開頭,開口留了楊景初的牌子。
“其餘的,皇后看著選吧。”
白菀面上噙笑,乖順從容的頷首,轉頭便問太后:“臣妾瞧著一排右二的眉目端莊,倒也不錯,太后娘娘可有中意的?”
太后凝目看了許久,這是姜瓚頭一回選秀,她極重視。
她作為先帝的髮妻,對他的心思也知曉個七七八八,是以才壓著姜瓚不給他選妃納妾,如今,只覺得這些年虧待了他,才害他栽在白蕊身上便拔不出頭來。
太后有心要姜瓚多瞧瞧形形色色的女子,一氣點了四個,連被他皺眉的桑落也在內。
白菀笑意如初:“一排右二,及太后娘娘點到名字的,留牌子,其餘的賜花。”
她對太后的選擇一點也不意外,她也瞧上了桑落,但總不好由她來開這個口,太后能選上桑落最好,選不上,她也有法子讓桑落留下來。
姜瓚聽見桑落的名字,濃眉緊皺,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太后看向龍椅之後,驀然說了一句。
“掌印覺得呢?”
皇極殿內陡然一靜,就連白菀也沒想到,龍椅之後還坐著霍硯那個煞神。
白菀側頭看過去,正巧霍硯漫不經心的抬眸,準確無誤的與她的視線對視。
那雙眼睛,冷寂,幽暗,如同吃人的漩渦。
她像是被火燒一般,迅速別開眼,面色白了幾分。
白菀扣弄著鳳位的扶手,力氣之大,使得她指尖泛白。
那天早上起來,她隨手插在梳妝鏡上的麵人,不見了。
緊接著她便收到楊景初傳來的訊息,那日朝會,楊景程再次上奏赴西北戍邊,代替楊景初的職位,姜瓚欲拒絕,霍硯反而施施然的點頭同意,但並沒有讓他去西北,而是去涼州。
涼州不同於西北,西北以邊線守城,涼州則是以城為邊線,而涼州知州陳同本就是山匪招安,一身匪氣,又豈能容得旁人來插手涼州軍務。
霍硯就是要楊景程去涼州送死。
那日以後,霍硯再也沒來找過她。
指甲陡然崩裂,鑽心的疼從指尖蔓延,白菀抬起手,看著指甲上從裂口沁出的血,閉了閉眼。
她不能害了楊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