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忌著白菀的名聲,口裡說著她鮮為人知的乳名。
“阿滿並不是孤立無援,我楊景初,鎮國將軍府,同樣是她的後盾,”楊景初索性將一切徹底攤開,話語中直將威脅擺在明面:“掌印也沒有那麼一手遮天,至少,鎮國將軍府尚且還有實力與東廠抗衡。”
“怎麼?楊昭儀的意思是,楊家要與咱家為敵了?”霍硯動作隨意的站著,長指捏著枚殷紅如血的玉戒把玩,他甚至沒有抬眼看她。
楊景初警惕地看著他,霍硯惡名在外,她心裡還是懼怕的,握著刀柄的手越發緊,咬牙道:“楊家與霍家從來都不是敵人,但,若霍世子執意不肯放過阿滿,楊家也不懼與你為敵!”
她不再稱他掌印,喊一聲霍世子,提起了楊霍兩家從前的私交,企圖喚起他的一點良知。
霍硯似是聽了什麼笑話,嗤笑出聲:“楊昭儀當真是義薄雲天。”
等他笑夠了,才望著楊景初,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薄涼的弧度:“將白絹染汙的滋味過於美妙,咱家又怎可能放過她呢?”
楊家清貴,不可能容忍白菀和他同流合汙,所以,她在楊景初眼裡,還得是皎白如雪,被迫委身於他這個奸賊。
霍硯這近乎無恥的語氣讓楊景初忍無可忍,甚至顧不得自己到底能不能打贏他,刀鋒一轉,便朝他脖頸劈過去。
她發難來得突然,閃著寒光的刀刃破空而來,霍硯負手而立的動作都未曾改變,只微側頭,讓過那凜厲一刀。
一刀落空,楊景初幾乎紅了眼,折刀迴轉,下一刻又掄起追過去:“天下女子何其多,你為何單單要折辱她!”
她話音淒厲,刀法凌亂,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楊景初又怎會是霍硯的対手,哪怕憤怒之下爆發的絕境之力,也無法傷他分毫,她刀刀用盡全力,卻刀刀落空,周邊的磚牆梯石在劈砍之下沙石飛濺,露出斑駁刀痕。
眼看著整個緩步臺被打砸得不成樣子,霍硯的耐心徹底耗盡,在楊景初又一刀朝他腦袋劈來時,他不再避讓。
凜厲的刀風撲面而來,掀起他未束的髮絲飛舞,霍硯長指一曲,將手中把玩的玉戒彈起。
玉戒撞上刀刃,發出一聲脆響,盪開一抹看不見的漣漪。
離霍硯頭頂不過咫尺的刀鋒,被無形的力量震開,連帶著楊景初也受牽連被仰面掀飛,狠狠砸在地上。
珠翠四散,佩環碎裂一地。
楊景初倒地便吐出一口血來,粘稠的鮮血染紅了她胸前的衣襟,她毫不猶豫抬手抹去唇邊的血跡,怒瞪著霍硯的雙目血紅,漆黑的瞳仁中跳動著仇恨的火焰。
滿腔怒火驅使她再次伸手,試圖抓起滾落在旁的朴刀。
霍硯抬手在虛空中抓握,刀身憑空而起,直飛落到他掌中。
楊景初猝不及防撲了個空,心中大感不妙,等她翻身欲逃,迴轉頭,鋒利的刀尖正対她額心。
霍硯手握刀柄,慢慢抬眼,居高臨下地望著楊景初,聲音冷若冰霜:“看在她的份上,咱家不殺你……”
他話還未說完,“噔噔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霍硯還未出口的話被嚥下,看了眼面上仍舊忿忿的楊景初,不疾不徐地收回手,將朴刀扔回給楊景初。
等了片刻,他才覺出不対,這不像白菀來時的動靜。
霍硯微眯的鳳眸睜大,往樓梯口走了幾步,正巧遇上急跑上來的元祿。
他連氣都來不及喘勻,一瞧見霍硯,便慌張喊道:“掌印,碧霄宮出事了!”
幾乎在元祿話音落下時,霍硯轉身一掌揮開近處的窗門,如同疾風驟雨般掠出去,眨眼間不見了身影。
楊景初如遭雷擊,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甚至來不及去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