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
節日的熱鬧向來與霍硯沒有關係,他站在瓊樓上,長指抵在鼻尖輕嗅,他鳳眸微眯,看著底下風雨亭中,兩兩相望的二人,只覺得刺眼。
鼻息間充盈著苦玫香,霍硯望著底下兩人的眸子越發冷寂,泠聲幽幽。
“嘖,一錯眼便引來些狂蜂浪蝶,尋根繩子系起來算了。”
一旁的陳福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舒太傅。”
舒崎光尋聲看去。
便見霍硯獨自站在瓊樓上,長身鶴立,團手看著他,他逆光而站,神色晦暗不明。
白菀聽出了霍硯的聲音,正驚訝他怎麼在這兒。
舒崎光便向她告辭,往瓊樓上去見霍硯。
白菀能感覺到霍硯幽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看了看拾級而上的舒崎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掌印尋下官有何要事?”舒崎光立在門前,對霍硯道。
他是姜瓚一黨,與霍硯可以說是爭鋒相對。
他才站定,便見霍硯朝他招手。
舒崎光猶豫片刻後,終於邁步走近去,外頭眾目睽睽,霍硯應當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
他才剛剛走近,正要與霍硯作揖。
餘光裡卻見霍硯猛然抬起腿,隨後便是腰腹劇痛,他如同折翅的雀鳥,沒有任何反應的時機,直直的落入底下的太液池裡。
一聲巨響過後,太液池薄薄的冰面被砸穿,池水飛濺。
一旁的命婦宮妃驚叫連連。
舒瑤光驚恐萬狀的喊了聲:“哥哥!”
白菀雙眼瞠圓,方才發生的一切,她全都看在眼裡,霍硯當著眾人的面把舒崎光叫上瓊樓,又毫不猶豫的將他踹了下去。
霍硯居高臨下的望著水裡撲騰的舒崎光,面無表情。
“呀,太傅莫不是吃醉了酒,連站都站不穩。”
內侍七手八腳的將舒崎光從太液池裡撈出來。
舒瑤光心下焦急萬分,急匆匆的追過去:“哥哥,你怎麼樣?”
白菀腳下一頓,遲疑的望了望瓊樓上沒有動靜的霍硯。
他站在更暗處,連他的身形輪廓也看不清了。
最後白菀咬咬牙,跟了上去,看著一身狼狽渾身顫慄的舒崎光,有片刻啞然。
她好像明白,舒崎光怎麼惹到那煞神不痛快了。
“太傅這是怎麼了?”白菀有些心虛。
天寒地凍,結冰的太液池水寒冷刺骨,舒崎光哆嗦著,幾乎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瓊樓的方向,霍硯已經不見了蹤跡,他在心裡嚥下這悶虧,苦笑著道:“貪杯多飲了幾口酒,腳下踉蹌罷了。”
可明明是霍硯將他踹下來的。
幾乎所有人都是親眼目睹。
舒瑤光心裡憤恨,不依不饒:“哥哥!明明是……”
舒崎光瞥了她一眼,她才堪堪住嘴。
“附近有閒置的宮殿,太傅不如尋一處更衣沐浴,也省得受了風寒,”白菀適時開口道。
舒瑤光連連點頭。
“請隨奴婢來。”
白菀卻驀然聽見了本該臥床修養的,露薇的聲音。
露薇穿著再普通不過的宮婢裝束,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引著他們往一旁的空殿走。
白菀在電光火石之間想明白了什麼,腳下一挪,跟著走過去。
路過御花園嶙峋的假山時,白菀突然被一雙手扯進了山洞裡。
雙生宮婢面色不變,一左一右的遠遠站開。
眼前一黑,白菀被抵在山石上,她下意識要驚叫,卻因嗅到了熟悉的苦玫香,而住嘴。
也不知道霍硯是何時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