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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瓚喉口輕滾,將手中的書卷扔去一旁,朝白蕊張手:“來,讓朕抱抱。”
白蕊眼角一紅,如同投林倦鳥,嬌嬌的埋首進姜瓚懷裡,細嗅他衣襟上沁人心脾的龍涎香,終於安心的笑起來。
她是愛姜瓚的,若不是他的心開始遊離,她又怎麼會迫不得已,試圖招惹霍硯那鬼物呢。
突然,白蕊面上幸福的神情驟然凝固,她從姜瓚身上濃郁的龍涎香中,嗅到一絲姑娘家的脂粉味。
他好不容易來看她,來之前還不忘與其他女人勾連?
白蕊只覺得胃中酸水直冒,終於忍不住推開姜瓚,轉頭伏在案邊乾嘔。
被推到一旁的姜瓚,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冷笑一聲:“看來是愉嬪厭棄朕才對。”
他此話一出,白蕊眼中的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只覺得自己悲哀。
她悽聲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臣妾有孕以來,已經聞不得任何脂粉味,明明是皇上沾了不知哪個姐妹身上的胭脂香,怎還來冤枉臣妾?”
看她說得不似作假,姜瓚半信半疑的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可他什麼也沒聞到。
他確實知道白蕊自有孕以來,多了些奇怪的忌諱,和舒瑤光腹中之子不同,他無疑是期待這個孩子的,所以對那些忌諱大多一一照做。
她聞不得脂粉味,來關雎宮前,他便不與后妃接觸,今日他特意沐浴盥洗過,桑落還給衣袍燻了很久的香。
哪裡有什麼脂粉味。
姜瓚心下便認定白蕊無理取鬧,看她哭起來只覺得平添煩躁,恰巧杜嵐來說,他等的人回來了。
他當即拂袖起身,冷眼瞥向還在作嘔的白蕊,她一臉淚痕,臉頰上的脂粉被眼淚洗刷出道道白痕,狼狽又滑稽。
這就是她所說的聞不得脂粉味嗎?
姜瓚頓時心中生厭,連多一句話也不願與白蕊說,不顧她連聲挽留,不帶任何猶豫的轉身離去。
他走後,白蕊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悲切,伏在案上哭得聲嘶力竭,她奮力撕扯著繡帕,眼中漫上決絕。
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她不能再坐以待斃。
姜瓚難掩怒氣的踏出關雎宮,杜嵐正守在門外,見他出來,連忙躬身道:“李潼已經回來了,正在御書房侯著。”
走過關雎宮與永福宮共用的宮道時,姜瓚又瞧見三四個內侍拿著鐵鍬在剷雪,他凝神一看,鐵鍬掀起的,分明是一塊塊凝冰。
宮妃必經之地,自有宮人早晚剷雪,怎可能會有雪凝結成冰?
杜嵐本跟著姜瓚往前走,見他突然停下腳步,便順著他目光看過去,看清是內侍鏟冰,眼下浮現瞭然。
他道:“此處容易凝冰,皇后娘娘吩咐宮人眼時刻盯著此處,一有積冰便要迅速鏟去,省得兩位娘娘滑倒。”
姜瓚雖是皇子,但他能在宮中平平安安長大,後宮陰司他見過的可不少,轉瞬之間他便明白過來,哪裡會有平白凝冰的地面,分明是有人容不下白蕊腹中的皇嗣,想利用這法子除掉罷了。
杜嵐不知皇上在想什麼,接著便聽他遲疑著問了句。
“是皇后吩咐的?”
杜嵐愣了一下,下一瞬便反應過來,皇上怕是誤會皇后娘娘賊喊捉賊了,當即解釋道:“是皇后娘娘險些在此處跌倒,才特意吩咐下去的。”
他這反應,讓姜瓚心裡一堵。
他的喜好表現得當真有那麼明顯嗎?竟連杜嵐也看得出來,他不待見白菀了。
看著下意識替白菀說話的杜嵐,姜瓚突然在心裡反問自己,白菀真的有那麼不堪嗎?
她真的像白蕊口中所說的,表裡不一,陰狠毒辣嗎?
姜瓚理不清頭緒,又看向剷雪的內侍,對杜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