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自己說,想要什麼位分?”
桑落垂下頭,柔若無骨的小手捧著姜瓚的手,輕輕挨在自己臉上,她還是笑得那般真誠,眸中熠熠生輝。
“奴婢想要正大光明站在皇上身側,但又不想如後宮的妃子一般,在宮闈中枯敗,日日等著皇上來垂憐,奴婢想守在皇上身邊,只要皇上一回眸,就能看到奴婢。”
桑落太過坦然,坦然的表達自己意有所圖,坦然的索要她的獎勵,和白蕊藏在嬌怯表面下的以退為進截然不同。
姜瓚積攢的殺意陡然潰散,指節繞著桑落柔軟的發,唇邊的笑意更深:“那就封你做朕的御前女官罷。”
他攬住桑落的細腰,輕聲在她耳畔低語:“佳人在側,紅袖添香。”
桑落勾著他的手指淺笑:“奴婢為您更衣?”
紅燭燃盡,香爐青煙嫋嫋。
桑落從重疊的幔帳中探出身,連裘衣也不穿,只著一身單薄的褻衣,推開殿門,任由呼嘯的寒風吹去一身黏膩。
姜瓚不愛宦官伺候,夜裡甘泉宮內外均不留內侍,因此此時的寢殿外竟空無一人。
她伸手接雪,落在她手中的雪粒子大小如沙石。
肩上陡然一暖,一件灰鼠裘衣落在她肩上,桑落頭也不回,白嫩的指尖捻著雪,唇角帶笑,柔聲道:“你怎還未歇息?”
裴雲渡從暗中走出來,身上的飛魚服金線繡著睚眥,被寒風吹得獵獵,映著亮堂的雪色,隱隱散著光。
他偏頭去看桑落,突然問道:“值嗎?”
桑落把一手雪撒出去,答非所問道:“我弟弟雖不聰明,但他會把唯一的糖塊留給我,後來,我吃的糖都不再是甜的。”
她怎麼會愛姜瓚呢,堂堂三皇子,賢王爺,皇帝陛下,自然貴人多忘事,忘了那個在寒冬臘月天,被他們騙去荷塘裡捉鯉魚淹死的傻子。
桑落低下頭,微敞的衣襟裡掉出一把灰撲撲的銀製長命鎖,她的聲音很輕:“那傻子,為了塊破糖,我也想問他值不值。”
裴雲渡沒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
耶律驍等人住的驛館昨日夜裡遭了火災, 又因起火在深夜,五城兵馬司救火來得遲,故而整個驛館被燒了個乾淨。
耶律馥又受了驚嚇, 耶律驍等人只得冒著雪,形容狼狽的搬進隔壁陳國使臣的驛館暫住。
“我說了我不喝!”
耶律馥煞白著臉,眼下一陣青,病懨懨的歪靠在引枕上。
侍女端著碗湯藥來喂她,偏那湯藥顏色暗紅似血, 耶律馥驟然想起昨天夜裡, 大火燒起來前,有人闖進她寢房, 用那血淋淋的殘肢斷臂淋了她滿頭。
她面色一青, 忍不住匍在床邊乾嘔, 抬起頭時, 一掌拍翻了那碗藥, 厲聲斥道:“我說了我不喝!”
藥碗從侍女手中脫離,砸碎在地上,濃稠的藥汁濺了一地, 猩紅如血。
侍女面露惶恐, 跪倒在地。
恰巧房門應聲而開, 耶律驍滿面寒霜的站在門外。
耶律馥見是他, 眸中一亮, 掀開被褥從床上下來, 撲向耶律驍, 活蹦亂跳的模樣絲毫不像個病人。
她拉著耶律驍一疊聲追問:“怎麼樣, 查出來了嗎,放火的人是不是那閹賊?”
耶律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滿臉期翼,圓眼中閃爍著怨毒。
她竟然派死士去刺殺白菀。
他閉了閉眼,試圖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怒氣。
耶律馥毫無所覺,唇角上翹,顯得極興奮,嘴上卻說著惡毒的話:“一定是他,我要去見楚皇,拿下那閹賊的首級祭奠我枉死的近衛。”
遼國皇帝年老,攝政王手握權柄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