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菀一眼,才團著手,悠然自得地步入大雪之中。
白菀走到窗前,靜默的看著那抹緋色在雪中穿行。
清桐捧著那堆賞賜腿腳都在發顫,等四周只剩她和白菀,她才幾乎哭喪著臉,委委屈屈道:“娘娘,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直到再也看不見一點顏色,白菀才回過頭,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有些歉然的對她道:“抱歉清桐,這些東西我不能給你。”
清桐像甩燙手山芋似的,忙不迭地將東西放回几案上,連忙擺手道:“這是娘娘的東西,奴婢怎敢私佔。”
白菀望著那一頂華貴非常的鳳冠發呆,伸手撥了撥金龍銜著的寶珠。
霍硯什麼都不願意和她說,只願意露出點馬腳,一切全靠她去猜,去想。
霍硯,好像有意讓姜瓚誤會他和清桐的關係?
因要宴請友邦使臣, 故而此次宮宴定在大興的九黎行宮。
除夕上午,白菀陪同姜瓚在行宮接見了各國使臣。
大楚幅員遼闊,臨邦眾多。
五百年前, 這塊土地上小國眾多,紛爭不斷,太祖皇帝揭竿起勢,以雷霆之力蕩平紛亂,一統中原立楚國。
當年周邊遼、陳、鮮卑三國, 還是它的附屬, 如今楚國越發勢弱,其餘三國正值繁盛, 同呈鼎立之下, 三國漸漸露出覬覦的獠牙。
而今, 明面上的戰事幾乎沒有, 暗地裡的小打小鬧, 幾家國主看在眼裡,心知肚明還沒到敞開算賬的時候,因此也都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大楚新帝登基, 與楚接壤的遼陳兩國, 以及最西南邊的鮮卑, 都有派遣使臣前來恭賀, 還有不少夾縫中生存的小國上貢, 勉強算得上是八方來朝, 還有當年中原雄主的威儀。
只是這朝賀, 是真心還是假意, 還有待商榷。
天色漸暗,月升起, 觥籌交錯,宴正酣。
白菀著一身華服,與姜瓚同坐高臺,美貌的宮娥捧著瓜果點心在宴中穿行。
她漫不經心地從高臺望下去,堂下大殿正中擺著樂臺,臺上舞姬執薄紗輕舞,身姿曼妙,聲樂靡靡中燈影交錯,恍若天宮。
白菀不看樂舞,反而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底下遼國和鮮卑的使臣。
遼國和鮮卑,原屬同一支鮮卑遊牧部落,後來政權分解,兩方以湟水為界割裂,鮮卑舊部仍舊稱鮮卑,分裂出來的耶律一族改稱契丹,奉狼王天神,建遼國,自此各立為王,互不相認。
遼人與鮮卑人,雖是同宗同族,但還是極好區分的,就這麼看下去,遼國除卻皇室貴族,隨從將士普遍穿左祍圓領袍,髡髮露頂。而鮮卑人,不論貴族僕人,則更愛辮髮縈後,綴以珠貝,以金花為首飾。
這兩國人湊在一塊兒,又愛鄙夷譏諷,相互比較,連面子都不願意做的。
宮娥呈了碟鹿筋福肉上來,清桐拿著玉箸佈菜,白菀端起茶碗清口,又撇頭去看另一邊。
陳國人又與形狀粗獷的遼人鮮卑人,截然不同,這回來的似乎多是文官,個個身著長衫,眉清目秀,行為舉止更具書卷氣。
居於大楚東南方向的陳國,原本就是大楚的一部分,約三百年前,異姓藩王叛變,於洞庭湖以東劃土創陳國,自立為王。
陳國地形崎嶇,易守難攻,大楚曾屢次派兵收復不得,最終派出悍將強攻,也只能收其為附屬,後來陳國漸盛,附屬已有名無實,但陳國屬水鄉,水多地少,多年來歷代陳國國君亦越發覬覦楚國中原沃土。
白菀望著臺下笑語釅釅的各國使臣,斂目陷入沉思,這三國,唯一的共通之處,都是恨不得將大楚一口吞噬。
霍硯到底想借這三國的覬覦之心,做什麼?
耳畔聲樂繚繞,她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