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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季賢還是興致不太高,嘟嘟知他是想起了幼年,他的幼年不像她幸福無憂,在她娘出現前,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握著他的手溫聲道:“歲月會善待善良的人,你幼年多舛,但一直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如今可是苦盡甘來了,餘生有我,必不會叫你再受流離。”
季賢很感動,抱著她感慨唏噓,回首前些年,她就是他一直堅持下去的動力,如果沒有她,他可能只是個凡夫俗子市井小民,可能在母親離世後變成個小流氓小地痞,但因為想追逐她,他在逆境中向陽生長,只有變得更好才能到她身邊。
“找個吉日去祭拜母親吧,你也很多年沒回來了,母親的墓無人打理,可能長滿了荒草,你還能尋得到嗎?”
季賢說他找得到,李嬸子每年都會去給他娘上墳,應該沒有荒掉的。
“明日我先去給娘上墳,我記得是把她葬在城郊的荒山上,路不好走,我先去開路,下回再帶你去。”
他爹是戰死沙場的烈士,屍骨就埋在戰場上的萬人坑裡,家這邊只有烈士碑上的一個名字罷了,但娘還是給他立了衣冠冢,以前他們母子倆每年都會去祭拜,後來母親離世了,他也離開了濟慈堂,就再也沒回過泉州。
父親的墓在家族的山上,當初父親離世,族人為了搶佔他們家的田地,把他和娘趕出了季家,外祖家也不肯收留,娘走投無路便帶著他住進了濟慈堂,畢竟他們是烈士遺孤,濟慈堂必須收留他們。
進了濟慈堂也只是有片瓦遮身罷了,為了掙那點吃食,娘要沒日沒夜的漿洗縫補衣物,做濟慈堂裡的雜活,沒多久就疾病纏身撒手人寰,他也真正成了個孤兒。
那時他恨透了這裡的每一個人,發誓他一定要離開這裡,以後再也不回這個爛地方了,不過在他變壞之前,就遇見了生命中的曙光,也就有了今天光鮮亮麗的他。
泉州不是個令他開心的地方,他想把爹孃的墓移到京城去,以後他自成一枝,和泉州三元鎮的季家沒有任何關係。
他沒有說太多,但嘟嘟感受得到他的悲傷,只是緊緊擁著他,給予他溫暖,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
馬車在總督府停下,也就是嘟嘟和季賢在泉州的住處,便是林瑞的官邸,這座總督府嘟嘟也是感情深厚了,她每次來泉州都是住這兒,小時候她外祖父是泉州水師統領,她跟著爹孃來泉州就住這兒,後來七舅舅做了水師統領,她和爹孃過來也是住這兒,如今和季賢一塊兒過來,還是住這兒。
林瑞笑道:“你若喜歡,一直住這兒也可,我早有隱退之意,但陛下說尋不到合適的帥才來接手沿海軍務,便一直耗著我在這兒,如今你們來了,駙馬是你們自家人,我想向陛下上書,讓駙馬接任我的職位,你們覺得如何?”
季賢是有些心動的,他不喜歡戰爭,但他想手握兵權,只因為公主那句不想向別人低頭,他又怎麼捨得讓她向別人低頭,父皇母后會比公主先走,皇帝也可能比她先走,公主幸福了一輩子,晚年怎麼能受苦呢。
北疆苦寒,他不想帶著公主去那兒受苦,泉州挺好的,雖然不是個令他開心的地方,但公主開心就行了,他就在這兒安營紮寨也可以。
嘟嘟道:“國家大事,哪是我們想不想就行的,皇兄自有定奪,舅舅還年輕,怎麼就想著隱退了?”
林瑞看了眼齊銘,笑道:“我無心仕途,阿銘也是江湖中人,願意陪著我在軍中磋磨這幾年已經很辛苦了,我又怎麼能讓他餘生皆困在那軍營中。”
這話不是一個將軍該說的,但作為一個伴侶,他這樣說讓齊銘很受用,嘟嘟也知道他們的關係,雖然不太理解,但娘說過,要尊重每個人的愛情。
“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在哪裡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