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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陰暗的牢房裡,關著一些犯了事的犯人,牢房有限,多是一個牢房裡住著十幾個人,角落裡有個小牢房,卻只住了一人,那人一身衣衫也不是囚服,而是精細的綢緞衣裳,只不過來牢裡這麼多天,不洗澡不換衣,再漂亮的衣裳也髒了。
獄卒拿了晚飯過來,招呼這些犯人吃飯,說今天你們有福了,今日公主出嫁,特許你們這些階下囚也能吃頓好的。
確實,往日裡只有殘羹冷炙,今日白菜豆腐還加了個雞腿呢,一眾犯人也心喜歡呼,問明天還有沒有。
“公主就嫁這一天,明天當然沒了。”
邊上那小牢房裡的人說:“會有的,公主今日大禮未成,還會有下回的。”
獄卒一臉震驚加不耐煩看向這牢裡的犯人,“你小子本就因不敬皇室被關起來,還敢滿嘴噴糞,你是不想出去了?”
那牢裡的犯人正是沈續霖,下大獄也半個多月了,確實是他人生中最陰暗的一段時日,除了有單獨的一間牢房後,其他一應待遇都是比照著正經犯人來的,看來太后是存心要殺殺他的銳氣了。
原來今天她就出嫁了,真快,沾她的光,他吃到了入獄以來最好的一頓飯,不過,她今天應該嫁不成了,沒有他的祝福,她怎麼能安心出嫁呢?
“你去和你們大人說一聲,我要見太后。”
“瘋了吧你!大人今天去公主府吃酒了,太后嫁女大喜,哪有空見你。”
“你們大人這頓酒怕是吃不成了,等他回來記得轉告他,我要見太后。”
獄卒看不得他那嘚瑟勁兒,雖然上頭交代過不能打他,不過別的地方磋磨一下還是可以的。
“屁話這麼多,你別吃了,給其他人吃。”
獄卒把沈續霖的晚飯端走了,給了隔壁牢房的人吃,沈續霖嚥了口口水,雖然那是她的婚禮恩賜,他也不想吃,可他中午就吃了個粗麵饅頭,實在是有些餓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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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本是洞房花燭夜,但公主昏迷,後續的流程也就不走了,太后讓季賢去前院睡,她來陪護女兒。
她倒不相信季賢會趁著嘟嘟昏迷行那苟且之事,只是擔心萬一嘟嘟醒來後反悔,那他們還沒洞房,婚禮就不算禮成,她只能對不起季賢了,什麼都沒有女兒的身體重要。
季賢也很擔心嘟嘟,但太后這麼說了,他也只得聽從,皇帝連夜回宮去了,明日還得上朝呢,蕭藝和太后就在嘟嘟主院的廂房將就了一晚上,隨時聽著她的動靜。
這一夜嘟嘟又做了很複雜的夢,雖然她睡了很久,可夢中場景一直切換,她就沒歇過,翌日醒來時說頭疼,閉著眼睛話都不想說了。
太后撫摸她的額頭,問她這是怎麼了,如果真的不想成這個親,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和娘說,一切都可以依著你的,把自己搞病了,讓家裡人多痛心呢。
“你是不是還想著沈續霖?你若想見他,娘這就把他叫來,這樁婚事不作數了,娘讓他做你的駙馬好不好?”
季賢從門外過來,正好聽到這話,一顆心如墜冰窟,他和公主是拜過堂的夫妻了,太后怎能輕易否決這樁親事呢?
他站在門外不知該進該退,他想聽聽公主怎麼說,結果他還沒聽到公主的聲音,下人已經報了,駙馬來了。
太后望向門外,看到了手足無措的他,臉上神色有一瞬不自然,但很快又收斂了,沒有和他招呼,只是看著床上的女兒滿眼心疼。
嘟嘟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伸出了一隻手,季賢便上前握住了,她語氣虛弱,卻還是掙扎著說了一句:“我已經嫁給你了,我們是夫妻了。”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每次到了婚禮進行時,就會做很奇怪的夢,分不清夢裡夢外,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