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不自覺蹦出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這八個字。
指下的胸口急促的起伏, 男人的氣息拂在她額前,她聽見他略帶喘息的聲音,透出幾分暗啞, “寧澄風, 起來!”
居然連名帶姓的叫她, 這是有多生氣呀?
她眨眨眼, 非但不起來,還調整了一下動作,讓自己趴的更舒服一點,“我這樣靠著你有沒有暖和點?這衣服毛絨絨像不像大毯子?”
女孩的身體嬌軟溫熱,帶著淡淡馨香,緊緊貼著他的身體。
他沒有回答, 一時間室內只餘下兩人的呼吸聲,她的清淺,他的略沉,還有透過他的胸膛傳來的心跳聲,似乎有一點急促。
但只是片刻,她便被一股大力推開,寧澄風沒有防備,身體沒穩住,噗通跌下沙發。
她氣鼓鼓的爬起來,“你幹嘛呢!”
他原本已打算進房,聞言停下,回頭冷冷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字一頓道:“下次要約會,請你去遠一點的地方,別跑到我家樓下。”
“我沒有約會,我加班結束就過來了!”她坦然的看著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看錯了?”
“這麼生氣幹什麼,你就不能直接問嗎?我根本沒和他在一起!”她其實有點不明白,要換成從前,那晚他在會所外面看到他們就直截了當上前了,哪會看到還當沒看見,之後卻又各種給她臉色。
“沒和他在一起?”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隨後俯身捏住她下巴,視線有如實質般釘在她臉上,“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她被問懵了。
“你又喜歡上了誰?”他早該料到的,只要回想她近來的狀態,便能明白。
乖巧、黏人,所有時間都完美的留給他。上一次她這樣做,是為了掩飾她和白嘉的戀情,故意讓他放鬆警惕。
這次呢,她又是為了誰?
她恍然大悟,原來他不僅看到,還聽到了她和白嘉的對話。
他收緊了捏著她下巴的指尖,再次問道,“告訴我寧澄風,你到底什麼時候,又喜歡上了別人?”
明明已經忍耐了,剋制住全部情緒。那天雨夜,他沒有上前,沒有衝動,沒有如上次般爭奪、強迫。
怕再看見她哭,因為答應了只做她的莫叔叔,所以他收斂全部情緒,忍住幾欲窒息的疼痛,轉身離開。
可為什麼,哪怕再忍,再避,依舊避不開?
他不是神,日日守著深愛的女孩卻又要時時警醒自己守住底線已經耗去他全部精力。難道還要讓他親眼看著她戀愛、結婚?
他不是沒有試過去改變,他嘗試了,做了很過分的事,可是沒有用。
那天她淚眼朦朧的求他做回以前的莫叔叔,他沒辦法不答應。所以他每一天都很努力又小心翼翼的做著她的莫叔叔,然後默默等著她改變心意的那天。
可那晚在會所外面,他才知道,不會有這一天。
靳塵從不多問他感情的事,受傷入院那次,卻破天荒的開口勸他,若真的撐不住了,就離開吧,回美國。
不見,然後讓時間過去,就像他那時候一樣,每天都在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到最後,幾近崩潰邊緣。
所以最後,靳塵選擇離開美國,回到中國,一切重新開始。
他能做到的事,他相信莫世偣也一定可以。
可是,莫世偣捨不得。
明明知道永遠都不會有回應,明明知道在她心裡他永遠都只是叔叔,哪怕她看著他,抱著他,用依戀的嗓音柔軟的喊他……他永遠都只是——叔叔。
這是世界上最近又最遠的距離。
溫柔又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