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機鬆了口氣,不再多問,發動了車子回程家。
程錦卻又悄然捻了捻手心,上面還有一層細密的冷汗,是之前她問了羅盤上的法陣之後冒出來的,她當時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玩笑歸玩笑,她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看出來,比如寅遲的追蹤術,就算影鬼對靈力免疫,但追蹤術在追不在創,對一切異常能量都是有用的,寅遲一個玄門中人,放著熟悉的靈力不用,用陰氣追蹤?
而且追蹤術耗費靈力巨大,就算換成了陰氣,耗能也是一樣的,還容易和自身的靈力起衝突,換言之,玄門中人用陰氣施術百害而無一利。
她好像從沒見過寅遲動用他的靈力。
而且方棋的反應也很反常。
他情緒內斂,如果不是程錦天賦異稟,甚至都察覺不到他的情緒變化,但她的直覺無數次在危險來臨時救了她的命,方棋當時沒有對她動手,但她敢肯定,當時方棋對她很警覺。
護犢子嗎?
程錦頓時撇了撇嘴。
事實證明,遇到兩個人冷戰一定不能瞎瘠薄摻和,把兩個人摻和和好了,自己就成了被針對的冤種!
嘖。
程錦中途下車後,另外兩人也很快抵達了公寓。
一路無話,乘電梯上樓之後,方棋拿鑰匙開門,鎖芯轉動的時候,房間裡就傳出了淅淅索索的腳步聲,很輕,門才剛拉開了一條縫,純白的傀儡娃娃就衝了出來,整個兒撲在了他的腳腕上,埋頭在他的褲腿上猛蹭。
方棋從不帶它出門,幾乎每次回來都有這麼一出,他已經習以為常,低身把娃娃撿起來,往它的眉心裡渡了幾縷陰氣,拿著它走進了門裡。
寅遲走在後面關上了門。
門重新鎖上的輕響讓方棋腳步微頓,轉頭看過去。
到了燈光底下,寅遲身上浮動的陰氣更加明顯,當時第二隻影鬼的出現超出了認知,他腦子裡一團亂,也沒顧上去看寅遲的狀況。
是因為當時的追蹤術嗎?
他遲疑半晌,問:“你怎麼樣?”
寅遲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還行。”
“……”
方棋不懂他這個“還行”是什麼程度,但陰氣雖然有浮動卻並沒有失控,他鬆了口氣,又道:“以後如非必要,你不要動用你體內的力量,尤其是別人在場的時候。”
寅遲輕笑著說:“好啊。”
“……”
他答應得太快,方棋倏然滯了一下,一時竟不知道怎麼接下一句話。
他也沒必要接話。
反正提醒已經到位了。
他把傀儡娃娃放回了床頭櫃上,打算聯絡地府看看查詢結果,轉頭見那人雙手抱胸,肩膀斜倚在公寓的牆上,目光隨著他走哪兒到哪兒,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方棋道:“你還不走嗎?”
寅遲:“我們不做點什麼嗎?”
方棋:“?”
“做什麼?”
寅遲忽然直起身,緩步朝他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說:“你在車裡跟別人說,我身上的陰氣是你的,你不需要做點什麼把你的說法坐實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