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遲也看見了,他抬了抬手,那片晶亮的東西轉瞬出現在他指間,他用手指捻起,對著半空看了看。
“似乎是一枚碎鏡片。”
……
貴庚
撿到的那東西晶瑩剔透, 形狀不是很規則,看似尋常,又始終散發著一種森冷的寒意——這種寒意似曾相識。
不等他們去想, 方棋身上有某種東西微顫,好似與寅遲手裡的東西產生了一種共鳴, 他順著感應取出, 手裡多了一面手機大小的鏡子。
“……”
輪迴鏡。
兩人同時抬起頭, 四目相對。
“冉祿”那些超出尋常的手段好像都在此刻有了解釋。
誰都沒有開口,方棋又將輪迴鏡收了回去, 抬眼看向那人開了術法通道的位置,問:“姚思宇死了嗎?”
寅遲:“死了。”
“……”
奪舍寄生,第一步就是吞噬本體的靈魂, 之後才能掌控身體。
生死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姚思宇或許根本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就已經被吞沒了自己的意識。
也或許他就算明白,也心甘情願。
一個得不到父母關愛的人,在十幾歲最敏感的年紀遇到了給他“救贖”的人, 陪伴他, 幫助他, 照顧他,少時教導他學業, 長大了教他超常物外的能力, 讓他脫離普通人的範疇,也脫離父母的掌控自立自主。
就算那人不是常理中的好人, 就算那人滿身汙穢, 但也正因如此,那人從未讓他沾染上相同的東西。
從姚思宇依舊乾淨的靈魂就能看出來, 他一次都沒有親手殺過人,他可以說服自己,他是那人孽債纏身的命運裡最後的一塊“淨土”,他對那個人來說和其他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如果這種念頭有人加以引導,就會讓他更加堅定他的想法。
或許知道自己今天會死,他也會覺得是死得其所。
也沒人會為他感到唏噓。
只是那個人現在佔據了姚思宇的身體,就關係而言,他好像真成了某人的後爹了。
寅遲:“……”
……
山下,晴水湖邊,程錦突然被委以重任,自然也承擔了相當大的壓力,湖裡的怨煞難以淨化還是其次,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路人不斷向他們投來的看智障一樣的目光。
一整片湖泊,只靠程家是不可能的,繼程家之後,其他幾家也派了人來,幾乎圍了晴水湖一圈,其中有人手持法器,有人拿著驅邪符咒,口中念著術法咒語,打出十分中二的手勢。
有人拿他們當笑話看,也有人對他們的異常行為猜測紛紜。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他們在幹什麼?做法嗎?”
“拍電影呢吧?湖對面的山上不是下雪了嗎?這天氣怎麼可能下雪?肯定是人工降雪佈置拍攝現場呢,什麼劇組啊?這得下了血本吧?”
“做法那不是搞封建迷信嗎?我剛還在那邊看到警察了,當著警察的面搞事,嫌國家給他自由過了火了嗎?”
“可是剛剛那個戴氈禮帽的老頭,我記得他在金橋橋洞底下給人算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