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了過山車嗎?”
那是第一次明確有鬼在白天出現的地方,引蛇出洞,確實是個辦法。
然後電話裡的人說:“不只是過山車,還有別的,他們分別坐了三次過山車,兩次大擺錘,四次跳樓機,現在正要去體驗水滑梯。”
老人:“??”
這是來驅鬼的還是來玩的?
“簡直玩物喪志!”一個老人斥責說。
“這是假公濟私!”
“我就說哪有白天來驅鬼的,烈日炎炎下眾鬼退避,能抓著鬼才怪了,這一看就不專業,尹家是怎麼教導後輩的?”
“依我看那人也就是傀儡術精通一點,傀儡術對靈力要求不高,主要是傀儡的製作和操控,沒準兒連他的傀儡娃娃都是其他人做的,他只是操控得當而已。”
“尹家的人靈力普遍不高,也只能在煉器和傀儡這些外力上下功夫了。”
說這話的時候,老人有點藏不住的嫉妒。
煉器也好,傀儡也好,這玩意兒主要是燒錢,因為材料貴,也因此,尹家是五大世家裡最富有的。
這已經讓人心裡不平衡了,要是再出一個其他家望塵莫及的小輩,其他幾家在林江市還怎麼混?
“等等,剛剛工作人員是不是說了兩個人?”
“尹家那個後輩不是一個人嗎?哪裡來的兩個人?”
“……”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遊樂場裡,兩個人先後從水滑道里衝出來,落進泳池掀起巨大的浪花,迎頭淋在了自己頭上。
上岸之後,方棋一邊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對自己發出靈魂質問:他為什麼要陪別人玩這麼弱智的遊戲?
他就不該貪圖那幾百塊的工資來給人當“保鏢”!
現在“兼職”還沒開始,他先成了一隻落湯雞。
他滿心鬱悶,擦頭髮跟賭氣似的一頓猛搓,站在他面前的人發出一聲輕笑,他還沒來得及抬頭瞪過去,一條柔軟的毛巾罩在了他頭上,隨之覆上來的是那人的手。
寅遲用輕柔的力道幫他擦頭髮,一邊還很欠地吐槽:“頭髮跟你有仇嗎?你以後想當個禿子鬼差?”
方棋:“……”
因為擦頭髮的動作,兩人現在靠得很近,他一抬頭就能看到寅遲的臉,任何細微的表情都能看清。
比起他的鬱悶,寅遲的心情似乎不是一般的好,他嘴角高高揚起,不是那種習慣性掛在嘴角的淺笑,而是發自內心地感到開心。
寅遲居然這麼喜歡遊樂場?
莫名的,看著寅遲的表情,方棋覺得自己心裡的鬱悶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如果沒有小時候的意外,寅遲本就該作為一個普通人長大,體驗不同的人生專案,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被困在他身邊,體驗到的東西貧乏且無趣。
或許一直這樣下去,寅遲總有一天會被更多新奇的東西吸引,遇上更加有趣的人,他會成為寅遲的人生裡微不足道的一段經歷,直到他們之間的因果漸漸淡化,直到他的靈魂不被束縛。
他垂下眼簾,不覺發起了呆,卻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頭上某人的動作停了下來,手和毛巾卻沒收回去。
寅遲就維持著擦頭髮的動作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