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看出了他的分神,冉祿周身的怨煞更加翻湧,黑霧幾乎染上了血色,趁機反撲,同時說:“而且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去投胎。”
血色的煞氣像要吞噬血肉的猛獸,方棋卻早有預料似的,又一股氣浪掀起,壓住了撲面而來的血腥,八風不動地說:“反正是別人不要的東西,所以你就惦記上了?怎麼?你生來就是個撿破爛的嗎?”
……
蠱惑
鬼差可以有兩種形態, 一個是身體,一個是魂體,靈識比普通人更靈敏, 分神也不耽誤他時刻防備。
冉祿突然動手,他的任何攻擊都是帶有侵染性的, 像嗜血的蠱蟲一樣無孔不入, 見突襲失敗, 他不惱反笑,眼底閃過一絲沒藏住的驚喜。
姚思宇卻是冷了臉道:“你說什麼?”
方棋面不改色:“說他是撿破爛的, 不對?”
姚思宇:“你……”
“不僅喜歡撿破爛,還要盯著別人拿在手裡的易拉罐,像狗一樣巴巴地乞討, 不給就搶。”
還是不擇手段地搶!
他說話毫不留餘地, 姚思宇忍無可忍地怒了,他手上還戴著取不下來的手銬,結不了陣,只好用身體撲了上來。
方棋抬手揚出一道風刃, 橫向掃過, 是衝著直接腰斬他去的, 姚思宇卻不管不顧,在風刃擦破他的衣服時, 他被一層怨煞纏住, 猛的退了好幾步,冉祿也藉此避開了方棋密密麻麻的劍雨, 遠到了一丈之外。
“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輩, 你這麼急躁,是在擔心跟你一起的人在我的陣裡出事嗎?”
他連聲音裡都帶著蠱惑, 方棋依舊不為所動道:“你要是真能把他怎麼樣,也不至於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
對鬼差動手,會被地府通緝,會揹負上連輪迴都洗不清的孽債。
當然,他必然也沒想過去輪迴。
不如說,他費盡心機的籌劃與謀算,為的就是脫離地府的掌控,跳出六道輪迴,不受束縛地逍遙世間,無窮無盡地凌駕於天道法則之上。
多麼貪婪,多麼痴妄!
冉祿同寅遲一樣身負怨煞,肯定也是完成了煉魂這一環的,且神智清醒,他不是那麼容易被激怒的,被看穿了目的也沒多的情緒變化,狀似隨意地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看向方棋道:“我知道,你這一生很苦。”
“……”
“你從小被親生父母拋棄,被人當懷胎的引子撿回去,受盡了冷眼和虐待,你不恨他們嗎?”
“你的妹妹和老師,他們自以為是的付出,像蛭蟲一樣要求你給予他們回報,恨不能吸乾你的血,來換他們自己活命,你不覺得憤怒嗎?”
“那些嫉妒你的,跟風嘲諷辱罵你的,為了討好別人而挑釁你的,完全拿你洩憤,把你當消遣的那些人,你不希望他們去死嗎?”
冉祿一字一頓,像個完全在替他憤憤不平的長輩,語氣輕柔地似在安慰。
方棋淡淡收了手,直視他道:“哦,你知道得這麼清楚?”
冉祿說:“我什麼都知道。”
方棋倏地眯了眯眼。
儘管他語氣再怎麼平靜,神色再怎麼古井無波,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洩露了他的得意。
沒有人是一無所知的。
見他不語,冉祿繼續道:“我知道你的過去,所以我理解你,我知道你很失望,對人的劣根性感到失望,對天道不公的失望,所以你想要去投胎,你無法改變自己此生的命運,所以幻想自己來生能有一個好的出生,能順遂如意,幸福圓滿地結束。”
“你明明也很不甘心,卻只能靠著這點念想,來說服自己,苦過了這輩子就好了,下輩子會有另一個你替你享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