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總不能放著被波及到的人群不管。
“這樣下去不行,如果讓他回收了那些封印裡的怨煞,就算他最後逃不過天罰,這座城市也很難留下活口!”方棋沉聲道。
嶽正揚這一出“攻敵必救”太刁鑽了!
他魂在前面飛雷在後面追,劈不中他就會殃及無辜,追他的人想救無辜就必須放慢速度,這成了一個死局。
沒想到嶽正揚一個靠殺人苟活的人,居然也有同歸於盡的魄力,甚至他拉下水的不僅是整座城市的人。
還有天。
怨煞纏繞的黑霧裡緩緩凝聚出了一張臉,那張臉平平無奇,臉上佈滿了扭曲與瘋狂,那是屬於第一世,屬於那個普通的農戶子的臉。
既然天道對他不公,讓他一次又一次功敗垂成,那他臨死之前,就讓天道自己毀掉它親手維繫的秩序公道。
他要讓象徵天罰的天雷,劈死所有無辜的人!
“啊——”
雷鳴轟響下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有人被雷劈中了。
慘叫聲戛然而止的瞬間,一道鎖鏈將屍體穿胸而過,險之又險地從天雷下救下了那人的靈魂。
方棋飛速將那抹靈魂裝進了玻璃罐裡。
可空中的雷雲越聚越多,雷霆破空,劃過天際。
那一道道閃電,如巨龍在半空中翱翔,組成一幕畫卷,又像漆黑的夜空被撕開的口子,藏著吞魂噬骨的巨獸。
被波及到的範圍太廣了,他們救不了所有人……
“也不是沒有辦法。”寅遲突然說。
方棋:“……”
他轉頭看過去。
寅遲目視前方,平靜地說:“前面是一片林地。”
他頓了一會兒又轉頭,看著方棋說:“在他穿過林地之前,幫我攔住他。”
方棋:“……你要做什麼?”
沒等到回答,他已經看到了答案,垂眸的瞬間方棋瞳孔微縮。
他看到寅遲的身體開始融化了……就和望湖山上,屬於冉祿的身體開始融化一樣。
他有些驚愕地抬頭,還沒看清寅遲的臉,一隻已經被浸染成一片漆黑的手就矇住了他的眼睛,那人一如既往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看了我的身體,可是要對我負責的,以後可不許嫌棄我。”
“……”
貼在他眼簾上的“手”,並不像“冉祿”融化之後的怨煞那樣陰冷蝕骨,甚至比寅遲本身的溫度還要溫暖一點,帶有一種柔和的力量,那隻融化的手在他臉上劃過,之後在他脖頸間曖昧地流連了一會兒,最後撫住了他的背……
方棋睜眼時什麼都沒看到,背後卻多出了一股推力。
寅遲要做什麼?他要怎麼做?
方棋來不及細想,他片刻不敢耽擱,藉著那股推力加速追上那團越來越凝實的黑霧,任由身後的驚雷落入人群密集之地。
他們必須取捨,是隻顧眼下的人,還是阻止嶽正揚橫衝直撞繼續摧毀這座城市。
他連開了幾個術法通道,縮地成寸,最終趕在嶽正揚出林地之前撐開了結界。
遠處,落雷最終也沒傷及無辜,人群的頭頂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