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忠並不打算“敘舊”,一開始就進入了正題,他拿出一張照片遞到方棋面前:“這個女生你認識嗎?”
照片是一張登記照,褪去了濃妝豔抹,但方棋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是鳳凰飯店裡誹謗他始亂終棄的女人。
方棋道:“認識。”
喻明忠點點頭,又重新換了一張照片,再次遞過去道:“這個人呢?”
“……”
同樣是鳳凰飯店裡的死者之一,那個死在了包廂外,被狼的怨靈啃了一條腿的人。
這次方棋微頓了一下,還是說:“認識。”
這下輪到喻明忠頓住了。
方棋:“怎麼?”
喻明忠道:“我以為你會否認。”
方棋:“你不是帶了人一直在觀察我?我說沒說謊你們看不出來?”
說著他淡淡睨了喻明忠身後的人一眼。
那人聞言神色微怔,又很快恢復了淡然。
從進到門衛室開始,那人的視線就一直落在方棋身上,看起來像是個專業分析微表情的。
喻明忠有點意外他這麼快就看出來了,但也半點不心虛,又繼續道:“據我們所知,鳳凰飯店出現殺人犯後,幾乎所有人都躲在大廳裡不敢行動,你當時應該也待在大堂裡,而這個人死在了樓上包廂外面,你們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交集,你怎麼會認識他?”
死者抬出飯店時全程蓋著白布,新聞上的受害者也全部打了碼。
就算這人在林江市還算出名,但方棋是剛來林江市不久的,他不應該認識這個人才對。
方棋淡淡道:“上樓看見的?”
喻明忠:“明知道飯店裡有殺人犯你還敢上樓?”
方棋:“嗯。”
喻明忠:“……”
嗯是幾個意思?
喻明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說:“死在大廳裡的女生,她被人開膛破肚,失血過多而死,有目擊者說,當時你是離他最近的人,你有看見她是怎麼被開膛破肚的嗎?”
“……”
方棋倏地沉默了。
喻明忠微眯了眼。
那個女生的死狀有異是肯定的,她是從身體內部被怨靈撕破了肚子,這種死法如果送去屍檢是肯定不會有結果的,因為結果百分百不合理。
沒有人能生吞一個帶利爪的活物讓它撕破自己的肚子,現代化的技術也不可能在體內沒有殘留。
但一般由靈異事件導致的死亡,地府在清除涉事人員的記憶時,同時也會淡化他們在這一方面的認知,讓辦案的警察以懸案結案,警局裡每年解決不了的懸案不少,新的案子又層出不窮,隨著時間日久,他們被淡化的認知會逐漸被遺忘,不再被人記起。
算算時間,這件事應該已經到了被遺忘的時間了。
這個警察為什麼還記得?
還特地找他來問?
他長時間不說話,喻明忠疑慮更甚,“怎麼了?不好說?”
方棋道:“不是,只是不知道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喻明忠:“?”
你的目擊證詞還不止一種答案?
這是擺明了打算瞎編嗎?
不對,如果他打算瞎編,那他一開始就沒必要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