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山頂上,電話結束通話的瞬間,寅遲莫名嗆咳了一聲。
方棋猛的看向他。
寅遲神色如常,淡聲道:“沒事,不是自己的力量,用著不太熟練,過一會兒就恢復了。”
方棋:“這是……”
功德之力。
寅遲用血……用他魂體的力量佈下的陣,凍住了那些肆意湧向山下,湧向湖對面的怨煞。
魂體的消耗是最難恢復的,寅遲裝作若無其事,臉上卻少了幾分氣色。
這對寅遲來說應該無傷大雅,方棋卻怔了一下。
確認關係之後,寅遲還和以前一樣有事沒事就找機會膩在他身上,卻又不像以前那樣故作虛弱。
因為他總是胸有成竹,遊刃有餘的樣子,方棋幾乎快忘了,他們剛“認識”那會兒,寅遲其實很“弱”,似乎總是缺少血色和精氣神,帶著一絲病態的樣子。
和他現在的模樣有些相似,又比現在嚴重很多。
換魂對靈魂的損傷只在最初,在他身體裡的那些年,足以讓他養好,寅遲自己也說過,魂玉對他的限制只在最開始的時候。
他死後……他們“分開”之後,寅遲的魂體也有受過創嗎?
方棋不覺擰了下眉。
忽然手指緊了緊,有人拉住了他,寅遲在耳邊提醒他說:“別分神,現在找找看。”
“……”
沒有了滿山的怨煞做掩護,除非“冉祿”不動,只要他敢有動作,就會變成一個活靶子。
方棋只能暫時收斂了心緒,凝神注意山裡的動靜。
但“冉祿”也不是沉不住氣的人,望湖山成了一片速凍場,萬籟俱寂,從觀景臺到山中林木,甚至是那些被侵染後發狂的動物怨靈,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時,有人動了。
現在在這座山上唯一的一個人。
也不知道姚思宇是哪裡來的執念,在維護“冉祿”這件事上始終不遺餘力,他像一隻蒼蠅,沒人把他當成威脅,卻也不勝其擾。
打暈過去算了。
想著方棋抬起了手,手抬到一半,他恍然意識到什麼,翻手拿了勾魂鎖,直襲姚思宇而去。
如果無路可逃,“冉祿”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他在這座山上拖得越久情況對他越不利,只靠他的靈魂本體他逃不掉,他唯一能逃走的辦法是什麼?
奪舍。
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利用他們無法下殺手的人當掩護。
勾魂鎖破開長風,幾乎把空間都扭曲,從地上爬起來的姚思宇忽然抬頭,露出一雙被黑霧填滿的瞳孔,昭示著掌控了他軀體的已經換了一個人,他用姚思宇此前絕對做不到的速度竄開,在勾魂鎖又一次追來時,在身後開了一個術法通道。
“錚——”
有什麼碰撞的聲音在他身前響起,方棋愣了一下神,那人已經消失在了他身後的漩渦裡。
“……跑了。”方棋沉聲說。
但他的語氣裡並沒有感到意外,他又看了眼手裡的勾魂鎖。
“怎麼了?”寅遲問。
方棋頓了頓道:“勾魂鎖不是法器,勾的是靈魂,不會受到術法和法器的阻隔……我剛剛明明碰到他了。”
按理說只要能碰到,那人的靈魂絕對跑不了,但是勾魂鎖被某種東西擋開了。
寅遲明白了他的意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說:“能擋住勾魂鎖的,只有地府裡的東西,對吧?”
方棋:“……”
他抿唇不語,又看向陣法通道消失的位置,正好看到有什麼晶亮的東西墜落在地,地面上的怨煞被陣法凍住了,結了一層寒冰,那東西落地,還發出了一點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