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再度迷惑。
什麼叫打擾?
濃霧裡,方棋輕鬆反擊著一隻又一隻鍥而不捨撲向他的動物怨靈,怨靈們對他百擊不中,身上怨氣越來越重,攻擊也越來越急躁,它們的利爪不斷伸長,血色的大口不斷張大,嘶吼也漸漸變成了另一種明確表達的聲音。
那聲音一開始低若蚊蠅,甚至無法形成完整的音節,隨著它們拿方棋無可奈何,隨著怨氣越來越重,那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嗬……嗬呼……”
“還……”
“還給我……”
還給我?
方棋茶色的眸子微動。
是人的聲音,也是人的表達方式。
不管是飯店裡的怨靈,還是這裡的,它們的屍體被感染,其實也是怨念的一種衍生,它們的行為動機,和侵蝕它們的怨念脫不開關係。
一群動物的屍體,想要一勞永逸並不是什麼麻煩事,方棋故意周旋,為的就是激發它們身上的怨念。
音節一開始完整,聲音就變得連貫,越來越大聲,最後甚至變成了淒厲的尖叫。
那聲音其他人也聽到了,方文瑞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說……說話了?它們說人話了?!”
“它們要我們還它們什麼啊?肉嗎?它們不是還沒被吃掉嗎?找誰還啊?”
“……”
沒有人搭理他。
方棋忙著應付屍體的攻擊。
寅遲似乎也陷入了思索。
地上早已被嚇癱的兩個人更是不可能給出什麼回應。
方棋卻扔是抽空低頭看了那兩人一眼,他忽然想到了錢友生之前說過的話。
他說他們是被怪物追著到這裡的。
為什麼是追到這裡而不是別的地方?
從鳳凰飯店到屠宰場的距離不近,按理說錢友生他們逃跑,人的速度是不可能跑得過動物的速度的,更何況還是被異化成了怨靈的動物。
如果怪物要殺他們,他們幾乎沒可能逃得了這麼遠。
雖然也不排除怨靈沒有殺意,就像飯店大堂外的那些。
大堂裡的生意都是光明正大,普通食客吃的食材都是在飯店裡處理的,就算同樣被異化,異化程度也遠遠比不上從屠宰場運出去的那些,它們同樣會追著吃掉它們的食客,但是害不死人,這也是他之前對方文瑞說那些人死不了的原因。
但他不認為跟老闆的兒子混在一起的一行人,吃的只是大堂裡有的那些普通食材。
就像被矇在鼓裡的方文瑞,他吃的所謂的龍肝鳳髓,大機率就是娃娃魚和穿山甲做出來的。
而他差點死了。
為什麼錢友生他們能逃過一劫?其他人又去了哪裡?
正想得入神,耳邊一陣風聲劃過,不知道哪種動物的爪子已經近到他的耳邊,他耳廓感到了一絲刺痛,他剛欲抬手,肩膀就被人扣住,隨即一股力道帶著他往旁邊一側,躲開了那隻利爪。
“打架的時候怎麼能分神呢?想到什麼了?”
寅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旁邊,幫他攔下了那隻利爪。
他這聲熟稔的問候讓方棋感到了一絲彆扭,忍不住側頭看過去。
寅遲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襯衫,讓人很難把他和“打架”兩個字聯絡在一起。
但現在他打了,袖口還破了。
方棋又低頭看了眼。
“沒事,衣服不貴,你想賠的話肯定賠得起。”寅遲輕笑道。
方棋:“……”
這人有病?
他迅速收回目光。
身後噠噠噠的腳步聲靠近,方文瑞臉上驚色未消,慢了半拍跑過來:“你沒事吧?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