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舞者的黃金階段,您當年榮耀傍身,現在回來卻甘心做一個默默無名的編舞?而且是給一個無名小舞者。”
雲亭未答,靜靜看著他。
周睿繼續說:“今天我思考很久,其實不止今天,從您在舞團出現到被經理拒絕,我們私下有過討論,討論的重點無非兩點,一個是您不想跳了,一個是———”
話音刻意頓了頓,變輕的語氣裡暗藏鋒刃,“您不能跳。”
他們站在角落處,其他人忙於爭論無人在意這裡,但二人平靜下的暗湧不必炮火沖天的爭吵好多少。
周睿再次笑起來,虎牙俏皮可愛,“雲老師,您是哪一種啊?”
自從雲亭回來後,見到了很多惡意,他被時間留在原地,沒了榮譽和舞臺什麼都不是,曾經擁有的東西讓別人對他保留最後一份客氣,但他不是感受不到疏離客氣背後的嘲弄。
當初站在無人之巔有多輝煌,重新回來時就有多唏噓。
不重新上臺的原因無非那麼幾個,否則怎麼解釋正是黃金階段的年紀不能延續輝煌而是轉為幕後。
只是直到今天,直到周睿面露譏笑說出來的猜測,這份惡意實實在在砸在身上,言語像一把把刀子落在皮肉之上。
體面成了笑話,雲亭費勁挺直的腰板落在別人眼裡是強撐和虛偽,冷靜自持的性格反而變成可笑的清高。
【“你還以為自己是世界冠軍嗎?”】
【“你看看你自己,這副樣子還配跳舞嗎?胖得像頭豬。”】
【“別做夢了,認清現實。”】
噩夢照進現實,雲亭醒悟,他閉口不談其實盡人皆知,陷入幻想的只有自己。
雲亭瞧著光鮮亮麗的周睿,突然意識到自己拿下世界冠軍的時候,恭賀笑臉的背後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虛情?
這時候門口傳來動靜,是參賽人員的舞團負責人和老師趕過來,制止這場沒有盡頭的爭吵。
人越來越多,人有了後盾之後底氣會更足,許喬調整自己的情緒,冷眼站在一旁,把這爛攤子留給舞團的人。
鄧屹坤明顯有問題,即便他桀驁,說話做事沒有分寸,大家還是會站在他這邊。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穿著簡約t恤,戴著眼鏡的女人先安撫各位的情緒,把許喬拉走,給評委道歉後,掛著禮貌得體的笑直接詢問鄧屹坤年齡的問題。
她的詢問不似許喬沒有證據的質問,而是直接拿出那篇新聞報道,請鄧屹坤給眾人一個解釋。
三年前那是一個很小的比賽,只因為冠軍跳的舞蹈抄襲才掀起一點熱度,那篇新聞的流量就幾百,要是不提,鄧屹坤早忘了還有合照的存在。
“妝是有點濃,不太認得出來,”女人說,“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去調那場比賽的參賽人員名單,看看你是否在其中。”
鄧屹坤臉紅脖子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裡不上不下的,說到底是個十九歲的青年,存著僥倖心思卻沒本事善後,求助看向自己老師,顯然慌了。
新聞照片是確鑿證據,狡辯不得更無從狡辯,幫鄧屹坤說話的年輕評委目光微閃,往後退了幾步。
女人笑容不變,轉頭看向年紀大的評委老師,“趙老師,許喬遇事不夠冷靜,冒犯您了,在這我給您道歉。但鄧屹坤謊報年齡參賽,按照報道上的時間來看,現在應該是十九歲。為了保險起見,我認為還是應該看一看他的身份證。我們不冤枉選手,也不破壞比賽的公正性,您說呢?”
趙老師頷首,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評委,“你說得對,大家有這樣的疑惑,及時說清楚比較好。”
“那麼就請鄧屹坤選手提供身份證,”女人說,“如果符合此次參賽年齡,我會讓許喬給你道歉,並且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