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下樓的,聽到這話才停了下來出聲。
她很高,臉上有一些長途跋涉的疲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她的臉色有些漠然。
她手裡拿著一個對講機,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人,都穿戴著一樣的衣服和裝備。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此刻也停了腳步,抱臂靠在一旁牆壁上,正笑吟吟的看著說話的幾個人。
他長得很俊朗,看似是笑,但那笑容卻讓說話的幾人很不舒服,感覺他不是因為禮貌才笑,而是因為看好戲。
“對啊,就是公報私仇,我沒胡說……”摔破頭的那人不知道怎麼的,氣焰瞬間弱了一些,但仗著額前還在流血的傷口,依舊不依不饒,“外面在下那麼大的雪,地上又全結了冰,明明可以把車開進來的,卻故意把我們丟在縣口,這怎麼不是公報私仇?”
最後進來的這波人還沒怎麼弄清楚情況,所以也沒看出異常,但其他倖存者卻都看出來了,頓時一個個的都收了聲,還悄悄朝旁邊站遠了一點,以免一會被波及。
很顯然,剛回來的幾人把樓梯上這一行六人,當做蔚縣原本的部隊人員了。他們只見到了去山路上接他們的那波人,並不知道其實一共有兩輛車,
因為知道被困在山路上的人數,所以越野車沒去,只開了軍用裝甲運輸車,那車的車廂裡可以坐十幾個人,救人足夠使用了。
所以,他們也並不清楚,救他們的那支隊伍還有一部分隊員留在了蔚縣,之前就在二樓等他們的隊長和其他隊員返回。現在這是背後告狀然後直接撞搶口上了,被人聽到當眾反問,居然還沒反應過來。
有幾個倖存者的厭蠢症犯了,他們覺得這波人實在太笨了,就算沒覺察到周圍的氣氛,看一看對方的衣著裝備就該反應過來了啊!
他們這隊人全部都穿著統一的野戰防寒服,從頭盔到手套再到禦寒背心和防寒靴一應俱全,一看就不是蔚縣的部隊人員。
而且,這支小隊裡的每一個人看著就是和普通的部隊成員不同,不論男女身上都帶了股冷硬的硝煙氣息,加上此刻好幾個人都表情不佳,光是看著就覺得難以靠近。
“所以——”那個女隊員再次開口,“你所說的私仇到底是指什麼呢?”
她這一問,顯然問到了關鍵點,那個額頭摔破的人頓時不吱聲了,一旁同行的其他人急了,想著這個時候可不能熄火示弱啊,開始給其他人使眼色。
於是又有人開口說了幾句,但都沒說到重點,這波人裡一直沒開口的另一個人忍不住了。
她是之前搶到最後一個車位的人,那天她看著救援人員詢問前面另一個人要不要這個位置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倒黴,來慢一步,結果那人自己放棄車位,興高采烈和人擁抱說話去了。
之後這個車位歸了她,她一直覺得自己很走運,結果沒想到那麼倒黴,車開到半路上居然開始下凍雨了。她不敢在下著凍雨的夜晚在野外跋涉,一直以為救援很快回來,結果在大巴上等到天亮都沒人來救。
她本來以為這回真的要困死在野外了,所以在看到裝甲車出現時,內心是萬分激動的。
她被人救了,也自知有些理虧,所以怨氣沒那麼足。之所以一路跟過來,是想著其他人過來救援隊這邊告狀,說不定救援隊的人見他們這麼慘,願意發些物資包給他們當做補償。
她要是不來,就有可能少了一份物資,畢竟事情都發生了,也被趕下車在冰天雪地裡從縣口走到這裡,要是物資獨獨少了她那份,豈不是虧大了。
但她現在也怕這些人繼續這麼不依不饒下去,最後連一份物資都拿不到。
她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開了口:“唉,其實昨天突然下凍雨,也不是我們的錯吧。現在是災難,到處都有人死,大家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