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村的村民都知道趙家發了,大兒媳婦在鎮子上開飯館,日進斗金,連縣令家都愛吃她家的飯。
現在趙家都能送人去唸書了,一送就是兩個,聽說還是考最難考的青城書院哩。
現在村人閒暇時就喜歡討論趙家的事,大家都在感嘆趙家時來運轉,命真好云云的。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來:“呵,趙家那幾個泥腿子識字嗎,還考青城書院呢。”
孫婆子掐著嗓子不陰不陽地說道,她簡直恨死趙家人了,前有趙青山把她兒子腿給弄壞了,後有趙二郎趙三郎到她家搶錢,這一群挨千刀的怎麼能日子過得這麼好,孫婆子生氣,她兒子現在掙不到錢都是趙家那幫黑心肝害的。
青城書院的名頭他們這些莊戶人家都知道,孫婆子裝作憂慮狀:“不是我說話難聽,就憑他們?大字不識一個,可怎麼去考試哦。”
趙家那兩個真是可笑,什麼都沒學過,可能只認識幾個破字就敢硬著頭皮去考頂尖書院了?真是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人家趙三郎跟著李伯學唸書呢,二娃跟著趙三郎學,不一定考不上呢。”有人看不慣孫婆子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扭頭反駁道。
雖然這麼說,但那村人心裡也是想著這兩人肯定不行,讀書又不是喝水,哪能說考上就考上。
“李伯一個赤腳醫師,估計也就只認得兩個字,他跟著一個醫師學唸書,難道不可笑嗎?”孫婆子早就撕破了小心翼翼的嘴臉,現在極盡貶低趙家人。她就是看不慣都說趙家的好話!
周圍人都知道孫婆子與趙家的官司,沒人再搭理她,招呼著都散了。
孫婆子見狀自討沒趣的撇著嘴走了,一個個都是趨炎附勢的,退一萬步說,就算考上那又怎樣,童生而已,滿大街都是,她就不信趙家還能出個秀才!
一轉眼就來到了八月初二,趙三郎跟二娃收拾好東西,拿著自己的照身貼,告別家人就上了考場。
孟氏跟趙大郎就在珍湘園裡忙活,今天由於青城書院入門考試,來了許多陪考的人,人流量比平時多好幾倍!
考試是早上,孟氏的鮮肉湯包早早的就賣完了,但是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客人,孟氏不想錯過掙錢的機會,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揉麵蒸湯包。
這麼多的人連帶著這條街上的生意都忙碌起來,爹孃身體不便,三郎二娃就由喜寶跟二郎來陪考。
青城書院專門給陪考的家屬劃分了一塊區域,供人休息等待。
其中不乏有許多穿著綾羅綢緞,對著僕人吆五喝六嫌凳子硌屁股的家長,正拿著竹筒喝珍湘園新出的玫瑰飲子。
這是喜寶從山上採回來帶給孟氏的,喜寶山上的玫瑰盛開了。
孟氏把玫瑰做成了玫瑰醬,不管是做甜品,還是做飲子都頗受學子們的歡迎,甜香不膩,喝完滿口花香,適合吃完飯來上一杯清口。
由於來考試的有不少是鎮上有名有姓的人家,一旦牽起了頭,就很快的熱切攀談了起來,喜寶等人穿著灰撲撲的在一群光鮮亮麗的大人裡面顯得格外扎眼。
見兄妹二人衣著樸素,年紀輕輕,也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好幾個大人的視線都若有似無的往他們這裡看。
趙二郎跟喜寶坦坦蕩蕩的接受來自各方的打量,自戀的想,可能是因為自己長得好看他們才偷看自己,畢竟這樣的事情都屢見不鮮的。
見這一女娃一青年面色如常,縱使別人直視也是不卑不亢的輕點頭笑笑,一身氣度不似常人,周遭人的輕視之心倒是收了起來,耕讀之家能養出這種孩子可不常見。
考試共兩個時辰,中途不許上廁所,卷子是現交現批的,考完了交上卷,就在另外一個房間待著等發榜,點到名字的考生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