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娘先前是正妻。
春姨娘原名薛春桃,父親乃一書生,家中清苦,有一多病胞弟。薛春桃出身貧寒,卻長了一副花容月貌,求娶之人不計其數。
那時候鄭縣令還不是鄭縣令,縣令那時只是個窮酸書生,只因為長相姣好才贏得了薛春桃的心,加上花言巧語,哄得薛春桃心甘情願刺繡做活供他念書。
他在書院唸書,薛春桃就在家伺候重病在床的婆母,伺候了幾年,好不容易給伺候走了後,鄭縣令考了功名。
本以為苦盡甘來,沒想到鄭縣令恩師家的女兒,看上了了人模狗樣的鄭縣令。
鄭縣令為了仕途,就以薛春桃未生育,做不得正妻為由,休了薛春桃,娶了恩師家的女兒,也就是鄭夫人。
而鄭夫人為了彰顯寬宏大量,博一個好名聲,就在過門後,叫鄭縣令把薛春桃給納了進來。
薛春桃那時已經因為常年勞累壞了身子,無法生育,又逢枕邊人變心深受打擊。
爹孃看鄭縣令出息了,恨不得叫她掛在鄭縣令的褲腰帶上,心灰意冷之下便做了妾。
鄭縣令許是覺得愧疚,又許是覺得薛春桃貌美,兩房之間多寵愛薛春桃,調理幾年後,薛春桃竟然有了孩子。
雲暖不是薛春桃的第一個孩子,薛春桃講到這兒的時候泣不成聲,無法再繼續。
用指甲蓋兒想想都知道薛春桃當寵妾遭了不少罪。
周夫人與周慧已經下去攙扶這一對母女。
女子的事情周主簿向來無甚興趣,但聽聞薛春桃的遭遇,他還是同意了讓這母女倆借住在他們家裡。
反正吃喝她們自己解決,實在解決不了了周主簿再幫一把,他只是提供個安全的容身之所而已。
他現在有更頭痛的事情。
現在靠著倉庫裡的粗糧,城裡的治安算是穩住了,算一算這糧食還能撐兩個月,外面還有很多流民,城裡也有吃不上飯的。
他把糧倉裡面的精糧全部換成了麥麩之類的東西,每日熬成糊糊,用以維持流民們的性命,就算這樣清湯寡水的一碗糊糊,也能讓不少人活下來。
周主簿愁著以後怎麼辦,在書房裡大把大把的掉頭髮。
“老爺,夫人叫您用飯了。”隨從在門外恭敬道。
現在整個廣安縣的人都很佩服周主簿,他們廣安縣是死人死的最少的,流寇來都被周主簿趕跑了,他們縣是周遭最安全的。
“告訴夫人,馬上就來。”
“是。”隨從聞言退下。
周主簿揉揉抽痛的額角,合上賬本,慢慢的踱去飯廳。
飯廳裡,周慧與周夫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周主簿。
偌大的桌子上面只有三碗米飯,一道蔫了吧唧的素菜,一道雞蛋湯,幾樣小鹹菜。
周慧清瘦了很多,也沉默了許多,清秀的臉上顯出骨骼的輪廓,她有了很多的心事,但能看出來精神還是很不錯。
反觀鄭夫人,自生完孩子就有些懨懨的吃不下飯,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好在孩子不用自己奶,周主簿找了個乾淨的乳孃在宅子裡住著。
周家的積蓄也不多,平日裡的打點開銷耗去不少,若不是有底下人的孝敬,光靠周主簿的那點兒俸祿,他們哪住得起宅子。
如今縣衙裡官差的餉銀都是周主簿自掏腰包,想想以前他也不是沒貪,不然家裡也不會有這麼漂亮的宅子,現在只當還給他們了。
“怎麼不先吃?”周主簿穿過屏風,快步走來坐下,關切的看著妻子閨女。
親自上手給盛了一碗湯放到周夫人面前,問道:“今日身子可有好一些?”
周夫人強撐笑顏:“想等著你一起吃,好些了,喝了張大夫開的藥,總歸是喘的差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