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比起以前來,顯得蕭條了許多,許多鋪子都關了門,包括長生軒,街上有幾個賣大餅的。
李修牽著喜寶的手,走在縣城的青石磚上,看著街上並無多少行人,喜寶好奇現在的物價,拉著李修往前走,到一個炊餅攤子前面站定問道:“大叔,你家飯食價錢幾何?”
那大叔看上去精氣神都還好,濃眉大眼,孔武有力,用一塊布巾圍著頭,大汗淋漓的烙炊餅,看上去有些煞氣,現在沒有幾分功夫,誰敢出來做生意。
炊餅是大朝國經典的吃食,裡面放些椒鹽面兒,放到爐子裡幹烙,烤到兩面焦黃,趁熱吃香得很,餅皮脆脆的一股面香,咬一口裡面的面是軟燙的,夾著椒鹽的鹹香,喜寶有些饞了......這炊餅就得熱著吃,涼了味道就沒那麼好了,喜寶以前來縣城吃過,
炊餅大叔掃了一眼幾人身後的牛車,這幾人衣冠整潔,家裡還能買得起牛車,看上去不像是吃不起的樣子。
喜寶長得乖,又有禮貌,拳頭一拱像兩個白花花的小饅頭,那濃眉大叔心裡有些喜愛,聲音洪亮的回道:“炊餅十文三個,五文一個。”
靖安跟阿榆或許沒有什麼感覺,趙大郎卻跟喜寶互相大眼瞪了小眼兒,若是鐵柱在一定會驚掉下巴順便與他擼起袖子理論一番。
這炊餅真真是天價!
之前吳家的肉包子都不敢賣五文一個!炊餅又不用油也不用肉,一點兒椒鹽就做餡兒,面也是薄薄的,平日裡三文就能買五個當零嘴吃,現在一個就敢賣五文錢了,就算十文錢三個也很不合理。
“你這餅裡放的什麼?”趙大郎沒忍住問道,萬一裡面放了什麼好東西呢,這麼貴放點油也行。
攤主聞言頓時就有些不高興,看著像模像樣的,原來也是群乞丐:
“放的椒鹽,愛買不買,不買走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他鄙夷的看著一群人,他可不缺這一門生意,窮人沒糧吃只能餓死,富人沒糧吃還有錢,無非是從吃饅頭換做吃麵條,大差不離。
他這炊餅賣的很實惠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
“什麼事什麼事,都聚在這邊幹什麼!”有官差懶懶散散的拖沓著走過來,吊兒郎當的道:“誰在鬧事。”
攤主一見來人,眉間的煞氣頓時消散了,連面相都變得親熱起來:“呦,您來了。”
那官差鬆鬆垮垮的穿著官服,半拉眼皮瞅著剛出爐面香四溢的炊餅,悄無聲息的嚥了口唾沫,“嗯”了一聲。
“就是你們在鬧事?”
攤主見狀一步向前,把喜寶等人與官差隔開,八尺大漢有些諂媚的陪笑道:“沒人鬧事,一群買不起餅的鄉下人而已,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
“這都晌午了,您還沒吃飯呢?”
官差睨了他一眼道:“巡邏呢,哪有空吃飯。”
“嘿嘿,您辛苦,我這兒正好剛出爐一鍋,您賞個臉?”
那官差正色,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上面不讓收東西,我們做官差的不能拿老百姓一針一線。”
“哎呦,您這說的,這不是針線,是熱乎乎香噴噴的炊餅嘞!”攤主眉毛抬高,眼角笑出褶子來,說罷麻利的包好五六個炊餅。
“就當小的的一番心意。”攤主彷彿把笑都印到了臉上,大手一塞,把炊餅塞到那巡邏官差的懷裡。
官差半推半就的收下了,許是拿人的手短,他輕慢的表情消融,緩了神色:“我就在這條街上巡邏,若是有人找事....”
他掃了喜寶幾人一眼,原本想呵斥威脅幾句,卻看到這幾個男人的塊頭噤了聲。
他又不瞎,現在鄉下人都餓得瘦成骨架,哪有這樣壯實的,這兩小孩臉蛋還紅撲撲的,家裡一定不缺錢糧,他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