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喜寶就醒了,她坐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昨晚大家都很晚才睡,嘰嘰喳喳的討論了一大堆事情,最後喜寶都坐在椅子上低著腦袋打瞌睡了,蘭娘才宣佈散會。
喜寶又打了個哈欠,眼睛無神的抱著娘給她縫的布老虎下了床。
她回頭看看自己的床鋪,又抱上了自己的小枕頭。
這時候趙家人還沒起,就連平時起得最早的孟氏都還睡著。
聽著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喜寶邁著小腿,輕手輕腳的走到堂屋門前。
她費勁擠開了一條門縫,自己帶著枕頭一起往裡面用力擠。
堂屋裡的門是用實木做的,用料非常紮實,趙青山說以後這木頭可以留著做棺材。
但現下對於喜寶一個六歲的小孩來說顯然是有些重,她用力地往裡面又推又擠,腮幫子擠壓的變形了,終於成功的把自己給擠了進去。
喜寶嗒嗒嗒的腳步聲穿過堂屋,來到爹孃的房間,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她進來後悄悄地關上門,躡手躡腳的把枕頭扔上小床,自己則抱著布老虎爬了上去。
伴著她爹時有時無的呼嚕聲跟他娘清淺的呼吸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一下進入了夢鄉。
喜寶的動靜小,沒有吵醒夫妻兩個,等蘭娘睡醒,就看到旁邊的小床上多了個小小的人兒,正嘴角拉絲的抱著布老虎睡覺。
蘭娘癟著嘴笑,用手肘拐了一下丈夫示意他看,趙青山忍俊不禁,夢到發洪水了吧?這口水流的,快把床給淹了。
雖然內心吐槽,但還是示意妻子動靜小點,別把喜寶吵醒。
昨晚喜寶拿銀子出來的事蘭娘進屋就給他講了,趙青山心裡一片複雜,喜寶才六歲就能掙錢了,而且默不作聲整了個大的。
二十兩啊!二十兩銀子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喜寶理解不了大人們的心情,也不知道二十兩銀子究竟能為家裡帶來多大的改變。
她只想著這錢可以讓娘吃好藥,讓大嫂開心。
等收拾好了自己,蘭娘直起身來,
眼見著天已經完全亮了,窗子裡透出的光照亮了屋子。
昨晚喜寶說要跟她大哥去縣城,說要買塊陶石板練字,一會還得去李伯家裡叫上小修。
蘭娘轉頭看向睡在床上的小閨女,輕聲喚道:“喜寶,喜寶,起床了。”
喜寶罕見的沒有賴床,睜開眼睛,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揉眼睛。
“喜寶,不許用手揉眼睛!”
蘭娘見閨女揉眼睛忍不住說道,早晨起來都沒洗手。
“你鄰居家的柱子哥就是因為老揉眼睛,那眼睛又疼又腫了一個月,還通紅通紅的,你都忘啦?”蘭娘嚇唬她,其實也就紅了幾天。
喜寶嘟嚕了臉想發脾氣,忍了好幾忍給忍住了,在心裡默唸心經。
趙青山在一旁憋著笑不出聲,被妻子白了一眼。
蘭娘給喜寶紮好頭髮:
“起來了就快去洗漱吃飯。”蘭娘一邊說,一邊收拾被子枕頭。
喜寶不情不願的起身穿鞋,抱上自己的布老虎跟小枕頭出了屋。她早上只穿了寢衣出來的,現下得回了自己屋裡穿衣服。
等喜寶一走,蘭娘就拿著便壺來了:“快,一會閨女再進來。”趙青山也顧不得害臊了,速戰速決。
果真不出蘭娘所料,穿上衣服後喜寶又來了,喜寶此時已經沒有起床氣了,一派歲月靜好的坐在她爹的床邊,彷彿剛剛嘴巴撅成驢一樣的人不是她一樣。
父女二人嘮嗑一點磕巴不帶打的,絕對不會有人讓話落地上。
當然,還是喜寶單方面彙報為主,趙青山就像捧哏一樣:“怎麼著?嚯!這話怎麼說?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