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心咳嗽一聲,只好換個話題:“人皇大度能容,但不知能否容得下那鳳家否。”
江凡心中暗歎,知道遲早繞不開這個話題。但他還沒開口,平皇卻略帶疑惑的說道:“此事,朕也十分迷惑,暗朝不是一直在聖地監管之下?怎麼突然暴起發難,佔據岱城而獨立了?”
江凡心裡暗笑,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平皇這反問屬實戳肺管子。
殘心號稱五老中的軍師,自然不會輕易被拿捏,只是搖搖頭:“陛下何須詫異,皇庭自家禍起蕭牆,鳳家抓住機會乘勢而起,自然也不奇怪。”
一句話,你皇室都亂成這德性,誰還不起來分杯羹。
平皇略顯沉痛:“禍起蕭牆,只是這事出有因,想必五位尊老也都清楚,不必贅言。然則這鳳辰抓的機會也未免太好了些,趁著聖城軍趕赴貫日峰參戰,城中空虛……”
平皇果然也不是善類,轉手就把話鋒懟了回來,那意思很明顯,英王為啥造反,你們心裡沒點逼數啊,而且他說鳳辰是趕赴貫日峰參戰,可沒說平亂,這又是在戳你,各位,你們的聖城軍是叛軍。
殘心沉默片刻,“再說這些無益,本尊只想問問皇庭,如今鳳家獨立,天下又添一豪雄,尤其這鳳家本來就與皇庭有宿世糾葛,不知陛下和國相有何計議。”
他知道爭論下去討不了好,果斷拉回來,說這個和你們皇庭一直爭來爭去的鳳家終於獨立了,你們怎麼打算?
這次平皇沒說話,江凡搶先開口了:“我們沒啥打算啊,皇庭曾分封三百諸侯,曾冊封十八諸侯,曾敕封五國君,如今大不了多一個鳳家,就算他們壯大起來,也不過五國變六國,多一個諸侯王,照常治理便是。所以,那些我們都能容得,也容得下一個鳳家,不過呢……鳳家說到底歸聖地節制,就看諸位尊老能不能容了。”
他這一番看似沒道理,實則也很沒道理,但偏偏一直以來就是這麼個道理。簡簡單單把皮球踢了回來。
殘心眉頭微皺,忽然發現自己在口舌上實在不太可能是此人對手。
但話還得說,畢竟鳳家太重要了,如今聖地同時失去皇庭和鳳家的控制權,實力和名望瞬間折半。雖然兩者怎麼看都跟商量好似的,可這話不能提,所以如今的聖地也必須要重新考慮和兩者的關係,拉攏皇庭打壓暗朝,或者拉攏暗朝打壓皇庭都成了必須考慮的事,這要以前,吩咐一聲就夠了,現在只能考慮某些層面合作。那麼,就需要皇庭一個態度。
江凡心裡微微噓口氣,他等待很久,就在等這一刻,為什麼沒走,也因為這個重要因素。這對皇庭同樣重要,而對大秦,則更重要,是重置天下格局重要的一環。之前需要鳳家出手,但現在則要制約鳳家,不能讓他們發展過快。
於是,江凡非常出人意料的表現出異常恭敬的姿態:“一貫以來,聖地為天下公,皇庭尊崇之,不如請聖地明示,該如何處置?”
殘心無奈,得,這廝面孔又變了,還別說,他這恭敬謹慎的態度還真讓人有點不適應。
殘心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看著他道:“國相雖然年輕,但心智如海,深謀遠慮,自然應該知道,鳳家佔據岱城,絕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江凡表現得一驚:“難道說,他要以岱城為基礎,擴張勢力?不會吧,我剛才說又多一個諸侯王,只是笑談,他不會真這麼大膽吧。”
殘心知道,跟他兜圈子自己佔不了便宜,乾脆道:“恐怕誠如國相所料,鳳辰如今已經調集十二萬大軍入岱城,甚至還在陸續增兵,一個岱城,用不了更容不下這麼多兵馬。”
江凡倒吸一口冷氣:“岱城不夠……擴張,往哪擴張……”
他顯得驚疑不定:“岱州?附近就是岱州十四城啊,難道他想要整個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