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姬微微蹙眉:“這難道不足以說明我林昭姬的立場?”
江凡道:“說明?這個詞你又用錯了,王權面前說明有什麼用,要做到,說明一萬次,也不如做到一次。”
林昭姬呆住,許久緩緩吐出一口氣:“……王爺看得透徹。”
江凡也不由嘆口氣:“你家老頭子倒是用心良苦,在江中那一頓罵,還做了那首詩,也算很有頭腦了。”
林昭姬咬了咬下唇:“他難道不是想要我自裁……”
“蠢!”江凡毫不猶豫的道:“他只是為了保全家族,保全你,他這麼剛烈,足以降低司馬棘的懷疑,而他也知道,這一番痛罵,英鹿反而不會殺你,誰知道你自己不開竅,軸的可以。”
林昭姬能被譽為東晉第一才女,哪裡真的傻,只是一時間沒有想通罷了,事實上,從她醒來開始用餐,就說明心裡已經多少有些明悟。
“所以說,儘快回晉吧,給你家老頭子減輕點負擔。你這次……把泰嶽上的口風傳到已經足夠了。”江凡勸說道。
林昭姬再次動容,顯然江凡這句泰嶽口風讓她心中異常震撼,這才是最重要的秘密啊。
可她這次居然什麼都沒說,就連情緒也很快平復了下去。
林昭姬靜靜坐著,似乎在想什麼,有些出神。
“不必擔心路線問題,我會送你回去。”江凡以為她考慮的是這個,便大包大攬道。
林昭姬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嚥了回去,思考一陣,抬頭看他。
“王爺可知,回去後,謝王孫必然會催婚。”
江凡搖搖頭:“你完全可以用國家大事來搪塞,短期內不是問題,至少在戰事結束之前,謝王孫不會那麼蠢。”
林昭姬道:“所以……王爺以為他為什麼會這麼蠢,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婚約?”
江凡神色一動:“保全林家?”
林昭姬凝視著他:“王爺雖然不在我晉國,但昭姬覺得好像沒什麼事能瞞過你。就像昭姬覺不相信您出手相救乃適逢其會。謝家,在謀文丘。”
江凡眉頭一皺:“文丘?”
“是。顏老夫子潛心著作,欲編纂一部論語教化天下,文丘之事大多不聞不問。如今的文丘內部競爭激烈,各方都想要分一杯羹,謝家這種豪門自然想的更多。”
“大座師,還是首徒?”
“首徒家父要爭幾乎沒有懸念,但謝家希望支援家父競爭大座師之位。”
江凡沉思片刻:“王家主王伯庸也在謀劃。文丘執掌晉國半壁江山,大座師又在實際意義上執掌文丘,誰不心動,何況謝家這種有資格的千年世家。”
“不錯……時機不等人,只要昭姬回去,謝家定然會要求先行訂婚,繫結我林家。而家父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推拖不得。上有晉王,中有文丘,下有家祖,他只能接受。”
江凡一時間也陷入了沉思。
林昭姬費力的提起酒壺想要給自己斟一杯酒。
江凡看看她,並未阻止,卻道:“身體虛弱,不宜飲酒。”
林昭姬面帶苦澀:“人間不自由,何差一杯酒。”
江凡心中有些感嘆,這位才貌雙絕的女子,竟然也被糾纏在這紛紛擾擾中不得灑脫。
“所以你思來想去,找不到好辦法,乾脆先來晉南躲一躲?”江凡忽然有點明白她的意圖了。
“王爺明見。”林昭姬並不避諱。
“只是一味逃避並非長久之計,本王不相信以姑娘才智,尋不到其他解決方案……”
林昭姬端著酒盞的手停頓了下,眼瞼低垂:“王爺以為昭姬該如何做?”
江凡面色有些異常:“為何會陪同司馬塗塗尋聞人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