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鱉思忖一下道:“江凡在建安鬧出好大動靜,想不到那一把火竟然沒燒死他,想來是他自己縱火,趁亂脫身。只是為何魏王沒有難為他們?據那日所見火將軍同樣欲除掉江凡,似有些說不通。”
姜琪道:“這個女兒也不清楚,但那江凡頗有手段,與魏王達成什麼協議也說不定……”
陳老鱉微微哼了聲:“若一線天之前你說這話,為父半點不信。如今經歷此事,反倒覺得這才合理些。”
姜琪有些猶豫,小心說道:“義父,江凡手段奇詭,一線天之戰連您都傷到,我們為何不就此放手,離開這個漩渦。”
陳老鱉手中鋼球咯咯響了兩聲:“沒機會了……”
姜琪似有些慍怒道:“到底是誰脅迫義父,明明那麼多強者都無法奈何那江凡,為什麼一定要義父冒此奇險,女兒拼了性命也要討個說法。”
陳老鱉嘆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可嘆為父苟且二十年,依舊無法逃脫他們的手掌心,算了,生死成敗在此一舉吧,我若有事,這黑帆幫,以後就靠你了……”他說著深深看了姜琪一眼。
姜琪慌忙道:“義父切莫說不吉利的話,您老春秋鼎盛,區區一個江凡,不過借力討巧之輩,若實打實拼起來還未必如何。”
陳老鱉搖搖頭:“為父心中有數,此行兇險莫測,為父若有不測,你須照顧好子豪和黑帆幫,為父欲立你為代幫主……”
姜琪猛然跪下:“義父使不得,子豪乃嫡子,黑帆幫當仁不讓的幫主,女兒願意輔佐。”
陳老鱉道:“不需爭執,子豪年輕氣盛,城府手段、武道修為皆壓制不住這數千悍匪。你年紀輕輕已臻大武師境,假以時日,必然成就宗師,可延續我黑帆幫基業。”
忽然,一直站在背後的陳子豪也拱手說道:“父親大人說得對,此前子豪不懂事,還望妹妹原諒。這次外出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黑帆幫非妹妹不能掌控,還望妹妹莫要推辭。”
姜琪面色惶然,連連推辭。陳老鱉不悅道:“子琪,難道你要違抗為父命令?”
姜琪忙拜倒:“子琪不敢。”
“那邊按我說的來,自今日起,你便是代幫主。”
“這……”姜琪只好道:“子琪遵命。但子琪有一個要求。”
陳老鱉皺皺眉:“說。”
姜琪正色道:“子琪畢竟身為女子,不願長期拋頭露面,這代幫主只等義父歸來便結束。”
陳老鱉道:“若我回不來呢?”
姜琪一咬牙:“若萬一義父有所不測,三年後也請義兄接掌。”
陳老鱉哦了一聲,似乎在沉思,許久,他慢慢轉動著手中鋼球道:“此事容後再議,你先準備人手,為父要再去會會那位北詞聖了。”
姜琪乘船剛剛離開,後面的船艙推門走出來一個人:“幫主,如此可放心了?”
若是知情人看到,保準大吃一驚,這本該是死在極樂城的曹先生,不曾想又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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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鱉目光陰沉:“子琪近些時日心神不定,似有事瞞著老夫,試探一番也好放手做事。曹先生此計甚好。”
曹先生拂髯道:“她心中所想無外乎得到黑帆幫繼承權,幫主便遂了她心願,先讓她做了這代幫主,若有不妥,想來很快便會露出馬腳,屆時幫主也好收拾局面。”
陳老鱉道:“黑帆幫多虧有曹先生,不僅二十年前對老夫有救命之恩,且二十年來兢兢業業為我父子謀劃,若無先生,黑帆幫才真的堪憂。”
曹先生拱手道:“幫主此言就見外了。老朽一家多虧幫主照拂,如今犬子前途光明也都拜幫主所賜,老夫早已與黑帆幫成為一體,不可分割,以後切莫再說這等外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