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來,不由分說便將他帶走了。
大長公主追悔莫及,喃喃道:“這下可糟了……”
忙活半日,不知給誰做了嫁衣裳。
呢喃不明所以,茫然道:“大母,怎麼了?”
大長公主晦澀地笑了笑,“沒什麼,小馮翊王喝醉了,回家醒酒去了。”
你這禍害,好不要臉!
南弦眼皮一直跳, 跳得人心慌意亂。
自己紮了兩針,倒是好些了,但不知為什麼, 心總是懸在嗓子眼。
出門看了看天, 一彎弦月掛在樹梢, 今晚月色昏昏,連星也蒙上了一層紗。不由開始胡亂揣測,難道川蜀要有訊息傳回來了?難道找見識諳了嗎……
總是不敢想,已經三個月了, 哪裡還有半絲希望。事到如今, 她反倒不盼著蜀軍找到他的下落了, 要是找不見, 就能欺騙自己他還活著。
門上的婆子站在對面的廊廡上,探身道:“大娘子,時候不早了, 韓娘子今日怕是不會來了。”
南弦夜間一般很少接診,除非事先有約。這位韓娘子就是一早差人來通稟的, 說白天要宴客,渾身不適卻來不了, 要等晚上才能抽出空閒。南弦一直等著,等到戌正也不見人登門,想必確實是有事耽誤了。
於是頷首, “關門吧。”
婆子接了令,上門房傳話去了。她從診室裡出來,沿著廊廡走了一程, 天氣暖和了, 晚間的風吹在身上, 很覺得溫柔舒爽。
回到臥房,洗漱過後更了衣,正準備上床,忽然聽見外間有響動,本以為是常來的那隻狸奴,便循著聲過去探看。外間的蠟燭早就熄了,只有簷下的燈籠投射進一點光亮。屋子裡朦朦地,繞過屏風往前,猛然見一個身影出現在那裡,嚇得她險些驚叫出來。
然後一隻滾燙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有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說“是我”。心裡的驚惶頓時消散了,她剛鬆了口氣,轉瞬又惱怒起來,壓聲質問:“你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門上不曾通傳?”
他沒有應她,向後倒退幾步,跌坐進了圈椅裡。
南弦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門房和傳話的人不是平白安排的,人家早就留了心眼,給自己開闢了另一條通道。虧她前幾日還在為自己的絕情而懊惱,結果這下可好,人家自行摸進房裡來了,真是個不知界限為何物的人。
壓了壓寢衣的交領,她退後一步問:“深更半夜,你闖進我臥房裡做什麼?”
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見那輪廓低著頭,一副軟弱無力的樣子。
“南弦……”他啞聲說,勉強抬手招了招,“你過來,離我近一些。”
南弦從他的聲氣裡聽出了一絲異樣,遲疑道:“你怎麼了?病了嗎?”
他沒有再說話,那隻手懸在那裡,吃力地又勾了下。
應當是想讓她診脈吧!醫者的本能一下子被喚醒了,她忙上去扣他的手腕,不想他順勢一拽,拉她到了近前,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自言自語著:“好熱……”
這樣驚人的熱量,絕對不正常。南弦訝然道:“你怎麼發燒了?是受寒了嗎?”不由分說切住他的脈,那脈象奔湧如潮,雜亂無章,她從來不曾見過這種病症,心裡頓時惶恐不已,“你不會又中毒了吧!”
可說話的當口,他陡然長出了八隻手似的,連拉帶拽摟住了她的腰,把臉埋進了她懷裡。
女郎身上天生有種幽香,那香氣銷魂蝕骨,直往腦子裡鑽。他覺得自己要燃燒起來了,她的每一分呼吸都挑動他的神經,甚至她的心跳都是沙場上的戰鼓,蠱惑著他奮勇前進。
抱之不足,他站了起來,那麼高大的人彎下身子,狠狠把她嵌進胸懷裡,一面親暱與她緊貼,一面迷亂地說:“南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