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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瞥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謁者丞道:“向娘子說,陛下的痺症要用接骨木煎水熱敷,那接骨木是未入流的民間草藥,太醫局的藥房裡沒有,臣便派人去向娘子府上取,正好遇見褚博士登門拜訪向娘子。後來卿校尉也來了,吵嚷了幾句,褚博士便告辭了……”說罷一笑,“也不知出了什麼事。”
皇后一聽,心下便明白了,原來那傳聞中厚臉皮的竹馬,就是卿暨的兒子。之前聽南弦說起,不過一笑而已,沒當一回事,誰知褚巡奉她的命登門,那卿家小子竟敢攪局,皇后當即便不高興了,哂道:“如今是沒人將我放在眼裡了,我與褚家人說媒,都有人敢登門作梗。”
謁者丞笑了笑,“都知道皇后殿下菩薩心腸,出了名的好脾氣。不過料著那位卿家的郎君,並不知道褚博士是奉殿下之命拜訪向娘子吧。”
不管他知不知道,好事已經被打斷了,就是卿家那小子的不對。
皇后道:“褚巡是知禮守節的君子,不曾來向我告狀,今日要不是你說起,我還不知他受了這樣的委屈。”當即吩咐孫長御,“派個傅母去卿家,教教卿夫人,該如何管教兒子。”
孫長御呵腰道了聲是。
謁者丞溫存地開解,“殿下也彆氣惱,終歸是沒有緣分罷了,等日後有了合適的人選,再為褚博士保媒吧。”
但皇后的懿旨發出了,就要嚴格執行。孫長御派出了含章殿老資歷的教習傅母,帶著幾名隨侍宮人,傍晚時分趕到了卿府。
卿夫人一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慌亂之餘客氣招待,但那位傅母並不領情,她的態度代表了皇后的態度,嚴辭訓斥卿夫人管教兒子不力,放任兒子胡作非為,把卿夫人嚇得汗流浹背,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好不容易將傅母送走,卿夫人氣得七竅生煙,大聲責問:“上陽回來了沒有?”
聽說剛到家,拿起戒尺直奔他的院子,卿上陽前腳脫下軟甲,後腳就迎來了一頓好打。
又喊又躲,他只差沒有蹦上床,“阿孃!哎呀,阿孃……親孃……您要打死我嗎!”
卿夫人直咬牙,“打死了倒好了,省得你日日闖禍,讓我和你阿翁為你操碎了心。”
因為動靜太大,終於引來了家主。卿暨很疼愛這個兒子,平時是捨不得打罵的,見妻子這樣,實在鬧不清其中原委,一邊阻攔一邊問究竟出了什麼事。待卿夫人把前因後果說了,這下連他也按捺不住火氣,接過戒尺,著著實實讓這倒黴兒子長了一回記性。
“別人相親,與你有什麼相干,你跑去攪合什麼!”
卿上陽撫著臉上兩指寬的紅痕,氣道:“怎麼不和我相干?我已經說了好多次了,要上向宅提親,是你們總不鬆口,引得別人登門,你們還說我?”
卿暨火冒三丈,“父母不鬆口,你便自己想辦法了?你如今真是有能耐,別以為長大了便不打你。”
卿上陽很不服氣,“不讓我學醫,我聽你們的,入左衛當值,當時不是說定了,我日後娶哪家的女郎,你們都不干涉嗎。”
卿夫人道:“建康城中這麼多的貴女,你為何一定要選她?換一個,就算是小門小戶的女郎,我們也答應,只要能安生過日子就行。”
卿上陽實在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固執,“其泠到底有什麼不好?”
卿夫人說:“不是她不好,是咱們娶新婦,盼著新婦在家侍奉公婆,相夫教子。你去問問她,若是她願意放棄行醫,一生囿於後院,那咱們明日就登門下聘,絕不推諉。問題是你可能說動她?”
這個問題好像真的很難,但凡上有公婆的,一般都有這種要求,在長輩們看來,小夫妻過日子,講究財米油鹽就行了,但南弦是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