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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派謁者來押人,傖業好不容易才與她說上一句話,“向娘子,我家郎主受向直院誣告,說那稱藥的醫學是湖州人……”但話沒說完,就被人隔開了。
這個訊息對南弦的震撼不可謂不大,她知道識諳恨神域,但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父輩這樣盡心盡力地護持神域,他都是親眼看見的啊,如今為了私情,就要毀掉所有人的努力,細想之下令人膽寒。
但事情已經出了,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她被帶進宮,面見聖上,聖上的臉色很不好,寒聲道:“向娘子,朕一向信任你,你明知防己有謬誤,為何不規避這味藥材,偏要給朕使用?”
南弦壓下心頭的忐忑,俯身道:“回稟陛下,妾記得 防風
此話一出, 神域和識諳都亂了方寸。
識諳忙向聖上陳情,“臣妹學藝不精,小看了廣防己的毒性, 還請陛下莫要聽她胡言亂語。她的方子上, 原本開的就是四錢, 藥量被人私下新增,該追責的是那醫學,與臣妹無關。退一步說,就算要試毒, 牢中有待處決的人犯, 大可讓他們試毒, 不必臣妹親自赴險。”
南弦眼中半點波動也無, 淡聲道:“一切由我的方子引發,理應由我自己試毒才對。”
識諳被她的執拗弄得心煩不已,礙於在聖上面前不便多說什麼, 只是壓低嗓門叱了聲:“你何必往自己頭上攬事!”
南弦望著他,不知怎麼, 他的臉變得陌生起來,彷彿從川蜀回來的人不是她熟悉的阿兄了。原本廣防己這件事, 若是能隱瞞,自然隱瞞一輩子對大家都好。結果現在被他挑起,為了救那醫學一命, 為了把神域摘出來,以身試毒是最快平息這場風波的辦法,也是完全消除聖上戒心的唯一途徑。
“是藥三分毒, 當初外祖曾說過, 廣防己超過六錢便會毒發, 陛下的癲症,絕不是這五錢藥量引發的,這點妾敢斷言。”南弦轉身對聖上道,“妾入禁中之後,向黃院使探聽了左侍郎的症狀,除四支僵硬,渾身痙攣外,還伴有高熱嘔吐,這與陛下的症候完全不一樣,如何就斷定是廣防己引發的呢。如今說什麼都不能自證,唯有照著用量再試一次,才能打消陛下顧慮。妾願意親試,若果然毒發,就算是對妾錯開方子的懲罰,是妾咎由自取,不與他人相干。”
她的這份決心,弄得眾人都惶惶,連聖上都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當答應她。
正在進退維谷之際,神域拱手回稟:“向娘子是女郎,女郎與男子體質不同,試藥的結果自然也不同。若一定有人要試藥,臣願代她,請陛下恩准。”
這可好,一來一往地,竟成就了他們互相成全的戲碼,這也算患難見真情吧!
南弦確實沒想到,神域在明知廣防己有毒的情況下,還願意挺身而出替代她。她一直以為他對她的感情,眷戀有之,戲謔也有之,雖然可說深厚,但未必經得起生死考驗。如今事到臨頭,居然能換來他這番表態,饒是南弦這樣遲鈍的人也終於定下心神,不再懷疑了。
眾人都看向聖上,等聖上一個決斷,對聖上來說,這何嘗不是一次考驗。若問他的內心,當然很願意讓神域親試,但不能夠。要是應允了,兄友弟恭的表象便徹底打破了,神域還沒留下子息,沒到死的時候。
所以他只能違心地反對,“ 馮翊王是國之棟樑,怎麼能夠以身涉險。”
神域卻道:“臣不過想為陛下盡一份心力罷了,請陛下成全。”
然而這件事,斷乎不能夠,他有這份心意,南弦已經很感動了,便對聖上道:“妾敢開這方子,就有十成把握。口頭作保都不算數,只有親身檢驗,才能向陛下證明清白。”
聖上終於鬆了口,“既然如此,就準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