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下,望向南弦,南弦吩咐:“你在廊上候著,不要讓人進來。”
橘井領命退出去,這屋裡便只剩下他們兩個,一時尷尬的氣氛籠罩住彼此,明明很多事需要商量,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似乎只剩下沉默了。
南弦訕訕在對面坐了下來,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神域雖沒急著開口,但卻不動聲色挪了位置,在離她最近的圈椅裡落座,頓了頓偏頭對她說:“我今日來,是專程向你致歉的。”
這種時候要裝老練,千萬不能臉紅,南弦再三叮囑自己,然而越叮囑越心慌,最後還是管不住如浪的紅潮,只得儘量避開他的視線,乾巴巴道:“我不曾怪你,你是被人暗算了,做不得自己的主。”
可他說不是,“我不是為這個向你致歉,是為今早離開,沒有與你道別。”
這下臉頰上的紅暈一直蔓延進了領口,她惶駭地左右看了一圈,好在屋外沒人。但這種事,悄無聲息遮掩過去就行了,又何必再提及,遂慍聲道:“今日大長公主來,我料就是為這件事。原本我已經焦頭爛額了,盼著裝糊塗保太平,結果你嫌我不夠倒黴,大搖大擺地來就算了,還要舊事重提?”
她以為生一場氣,至少能夠震懾他,結果事與願違,他就那麼靜靜聽她發牢騷,彷彿她的諸多不快,對他來說都是溢美之詞似的。
南弦側目看他,他帶著笑,聽得饒有興趣,這下弄得她不好意思繼續了,蹙眉道:“你笑什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他卻舒展著眉目道:“說得都對,一點沒錯。”
“那你這是什麼表情,聽笑話一般,是在嘲笑我?”
她沒好氣,他也怕她誤會,忙說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以前一直端著,嚴肅得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了。其實你也有喜怒,也有不高興的時候,只是因為見外,不讓我知道罷了。今日你對我發火,可見你終於不再拿我當外人了,我心裡很高興,多謝你能這樣對我。”
南弦聽了,覺得這人著實有些傻,客氣待他不好,反倒是對他發火,更讓他高興。
嘆了口氣,她說:“你大可不必這樣,什麼內人外人的,有那麼重要嗎?”
他說重要,“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有你。你若是一直與我見外,那我除了冷冰冰的權利博弈,活著還剩什麼?昨夜的事,請你原諒我的不堪,我後悔也愧疚,但我更覺得高興,原來這樣就可以親近你,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你說可是機緣巧合嗎?”
南弦覺得他真是瘋了,一面疑惑地打量他,一面道:“我再替你把個脈吧,看看昨日的藥性是不是不曾消退,你還糊塗著。”
他卻笑著搖頭,“我很清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今日來找你,原本應該避人耳目,但細想又不必。外面的風言風語已然傳成了那樣,果真避而不見就有用嗎?與其百般辯解,不如細想對策。”那雙深邃的眼眸望向她,曼聲道,“南弦,你若是不反對,我打算向宮中回稟,擇日來向你提親。昨夜雖然懸崖勒馬,但我的所作所為很對不住你,只有這樣,才能給你一個妥善的交代。”
南弦悚然看著他,一時消化不了他的話。
是啊,昨晚發生的種種並不美好,但也不必因此就上門提親吧!他年輕,勇於承擔責任是好事,不過婚姻大事,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能定奪的。況且自己對他,至多是有些隱約的好感,斷沒有要到共度餘生的程度。他忽然這樣說,她便有些招架不住,摸著額頭定了好一會兒神,最後才道:“你我不相配,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失望爬上眼底,他疾聲追問:“為什麼?是因為與我在一起要擔風險,所以你不願意嗎?我知道,這個決定很荒謬,但卻是眼下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今日大長公主來,說明已經對你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