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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說她是心疼瘋了,試想誰願意自己的未婚夫死去呢?
最後還是宗家兩位小姐哭著拉開了姜暖。
“阿暖,事已至此,早些讓他安息吧!你這麼捨不得他,他怎麼能心安呢?”宗玉緗抱著姜暖哭道。
“不是的,大姐姐,他晚飯的時候還喝了湯,他的手指頭還微微動了動呢!”姜暖哭道,“他應該是快要醒過來了。”
“阿暖,大夫都說了,那是迴光返照。”宗玉維也哭成了淚人。
姜暖不是多依戀宗天保,說實在話,她對他沒有什麼男女間的情愫。
只是惋惜他太年輕,只單純想要他好起來,活下去。
她自己經歷過親人離世的痛徹心扉,所以不想宗家人也經歷。
尤其是這麼多天,她親自照顧宗天保,眼睜睜看著他消瘦得不成人形,那種滋味,已經不能用一兩句話說得清楚。
靈堂已經搭好,宗天保被安放進棺材裡。
因為他年紀輕,屬夭折,故而不能入祖墳,停靈三日後就要到郊外安葬了。
姜家人往日隔三差五就來探望,如今聽聞宗天保歿了,自然都趕了來。
姜印之忙前忙後幫著料理,孟氏則到內宅去陪著宗夫人。
就連姜晴,都紅著眼睛在姜暖身邊照顧安慰她,十足的姐妹情深。
前來弔唁的無不誇讚,都說姜家仁義。
實則在來之前,姜印之夫婦就已經商議好了。
等宗天保喪事完畢,先把姜暖接回去休息,實則是要害死她,偽裝成自盡的樣子,對外只說姜暖不願獨活,料理完自己的事情後追隨未婚夫而去。
再向宗家提出將二人合葬,宗家沒有不答應的。
如此一來,既坐實了兩家姻親的關係,又讓宗家更覺得虧欠姜家,同時更讓人覺得姜家訓女有方,實在是一箭三雕。
託夢
夜半,初月如弓。
宗府內守靈人昏昏欲睡,白帳幔隨風飄拂。
棺槨前頭的長明燈燈芯捻得頗長,燈焰微微跳躍。誦經聲伴著法器聲,慈悲加持,彷彿真的能將亡靈引渡昇天。
姜暖猛地坐起身,雙手捂住胸口,額頭上冷汗涔涔。
鈴鐺警覺,忙從外間進來,將蠟燭點著。
“小姐,可是做夢了麼?”鈴鐺掛起一邊床帳小聲詢問。
姜暖轉過臉看她,兀自大口喘著氣,她的臉色不大好看,慘白的。
“小姐莫怕,”鈴鐺拿絹子給姜暖拭汗,“可要喝口溫水嗎?”
姜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幫我穿戴整齊了,我要出去。”
鈴鐺看看外面黑沉沉的天,安撫姜暖道:“大半夜的,姑娘要到哪兒去呢?還是定定神,有什麼事天亮了再說吧。”
“不成,”姜暖搖頭說,“我剛才夢見天保了,他讓我快些去救他。”
“姑娘果然是做了夢,小侯爺去了,大夥兒都傷心。姑娘這些日子一直照顧他,心裡自然放不下。做這樣的夢也是情理之中。”鈴鐺輕聲細語,她的穩重,就連徐春君都自愧不如。
“不是的,那個夢太真切了。”姜暖根本聽不進鈴鐺的話,夢裡的宗天保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拉著姜暖的手,一再叮囑她快些來救自己。
“姑娘,你聽我說,小侯爺如今已經停靈了,請了高僧做法事,你怎麼去救他?”如今姜暖身邊只有鈴鐺一個人,她當然要加倍小心在意地護著自家小姐,“您剛從夢裡醒過來,難免心神不定。可想一想,小侯爺終究是已經去了,這才是真的。”
鈴鐺說著,轉身倒了一杯溫水端過來給姜暖。
姜暖雙手捧了杯子,卻一口也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