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把臉塗得那麼白不成鬼了!」鶯歌說。
「放心,就算是鬼也是艷鬼!」吉星挑眉送眼風,那叫一個風流。
「這小子長大還得了,」眾女子哀嘆:「不知道要坑害多少痴心女子呢!」
吉星氣定神凝,左手託著妝盤,右手執筆。
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他手上的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喘。
就算他依舊稚氣未脫,卻已經隱隱然透出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概。
蘇好意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乳虎也是虎,雛鳳終是鳳,哪怕再小也有嘯傲百獸聲震天宇的氣勢。
吉星的手又穩又輕,姑娘們的臉在他手下逐漸生動起來。
遠山眉改做了靈蛇眉,靈秀轉成了妖媚。
取下額上的寶石花鈿,用硃砂筆在眉間畫上業火紅蓮。
眼尾用螺子黛拉長,上眼皮掃上大片的紫紅胭脂,睇眄之間直窺人心。
嘴唇塗上桑子紅胭脂,凝重妖異。這顏色前所未有,實在有夠醒目。
最後把頭上的空心金簪拿下來,套在手指上,變作指甲套,如此就更顯得幽異詭譎。
吉星化妝一筆成,儘管有二十幾個人,他也很快就畫完了。
而這時臺上第二支舞也已經跳完了。
眾人再看時,九天仙女都變成了地獄的女修羅。
那原本已經沒法再穿的衣裳,因為妝容的搭配,竟然顯得無比妥帖。
更妙的是,這種沉鬱鬼魅的風格竟比仙姿飄渺更動人心魄。
「如此一來曲子最好也改一改,就更合適了。」幽犖道:「要比原來的快上一倍,眾人跳舞的時候也要隨著樂曲的節奏走,比平時要快。」
「這樣就成嗎?」還有人不放心。
「我得上臺去,這樣應該會好些。」幽犖原本只是在場下指揮,但如今這個情形他需得上臺去,用笛聲引領著樂師和跳舞的姑娘們。
「那咱們試著走一遍。」蘇好意說道:「雖然已經沒有時間練習了,但聽一遍在心裡有個預期也是好的。」
「姑娘們就在原地,看看自己能不能跟上曲子,」幽犖道:「動作是不變的,但要顯得凌厲一些。」
雖然還是原來那支曲子,但因為加快了速度,再加上幽犖笛聲的滲入,整個感覺就變了。
沒有了之前的清靈夢幻,變得詭異莫測,聽得眾人直起雞皮疙瘩。
「鶯歌,你扮演的書生要演出害怕畏懼的樣子。」幽犖叮囑道:「因為這次不是上天堂而是下地獄了。」
「我明白。」鶯哥點頭。
「只是這樣還不行,」幽犖嘆息道:「還得再添一樣東西。」
「什麼?」眾人都問。
「如今這曲子陰柔有餘,剛健不足,」幽犖道:「外行聽不出來,但評判中一定有懂音律的。」
「那要怎麼辦?」有性子急的忙問。
「還要加入鼓聲,」幽犖道:「這樣就得增加一個人打鼓。」
「咱們沒帶鼓來,打鼓的恰好有事出門了,這可怎麼辦?!」軟玉一攤手。
「鼓好辦,從別家借一個就成。」蘇好意道:「肯定有帶鼓來的。」
「那誰來敲鼓?要不我上吧。」軟玉道。
「不成,」幽犖搖頭:「這鼓點要十分密集,兩臂沒有點兒力氣的人根本做不來。」
「那就我上!」吉星道。
「不行,」蘇好意趕忙攔住:「你不能上臺,臺上臺下那麼多人,一定有認得你的。若你在臺下看還罷了,一旦上了臺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叫人知道高家的少爺居然在妓院的樂器班子裡混,無疑是一件醜聞。
因此雖然情況緊急,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