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意回頭一看,是翠袖。
連忙走過去問她:「你還沒回去嗎?叫我有什麼事?」
翠袖兩手緊緊攥著,鼓起了十足的勇氣卻依然不敢抬頭看蘇好意的眼睛,低著頭說道:「我想跟你說等我贖了身就去找你。」
原來這個小丫頭只是和蘇好意演了場戲,就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甚至萌生了從良嫁給蘇好意的想法。
蘇好意在心裡嘆息一聲,知道長痛不如短痛,於是說道:「翠袖姑娘,剛剛咱們兩個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千萬不可當真。我絕非你的良人,休要錯付了。」
「可是……可是……」翠袖聽了蘇好意的話,心痛極了,可還是想要挽回。
「並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咱們兩個真的沒有緣分。祝姑娘以後遇見可託付終身的良人,把我忘了吧!」蘇好意一揖到地,以示決絕。
翠袖掩面痛哭,卻依舊執拗的站在原地不肯離開。
這時娟嫦從後面找了過來,一看眼前的情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上前拉住翠袖說道:「傻丫頭哭什麼?到底是年紀太小。八郎的風流債可不止這一筆,真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哭,流的眼淚足夠把那畫舫漂起來了。」
說著也不理蘇好意,直接把翠袖拉走了。
蘇好意怪沒意思的,在司馬蘭檯面前難免覺得有些尷尬。
走過來抱歉的說:「讓公子見笑了,其實剛才娟嫦姐姐說的也不盡屬實,在下絕沒有那麼濫情。」
「嗯。」司馬蘭臺只是應了一聲。
蘇好意打算就此和司馬蘭臺別過,於是拱手道:「就到這裡吧,夜已經很深了,公子快坐了車回府休息,咱們改日再約。」
「蘇公子,你也上車吧,我把你送回去。」墨童本來就對蘇好意很有好感,又在船上見識了她的風姿,剛剛翠袖那件事更讓他覺得蘇好意魅力非凡。
「不用不用,你們快回去吧,別耽誤了公子休息。」蘇好意誠心誠意的說。
「上車。」司馬蘭臺看著蘇好意說。
蘇好意乖乖上車,從當初司馬蘭臺執意給她手帕那件事,蘇好意就知道這位大爺說出來的話從不許人不答應。
爭執也是白費力氣,何況她也確實有些累了。
馬車走得不快,司馬蘭臺靜心凝神的樣子讓蘇好意也不好再搭訕閒聊,靠在車廂板壁上看外頭的夜色。
這時已經到了後半月,天上只有半璧瓊華,街道兩旁的樹木深綠濃翠,舒展有情。
馬車裡藥香清淺,讓她莫名安心。
蘇好意沒告訴過任何人,她最迷戀的就是淡淡的草藥香氣。
小時候,每到夏天總有蚊蟲,姥姥會在院子裡燃艾葉或是用幾種草藥做成荷包掛在床頭。
蘇姥姥替人收生,手裡有幾張安胎和催產的藥方,她的身上也總是有一股草藥的味道。
性子活潑的人一旦變得安靜,就格外引人注目。
司馬蘭臺不知蘇好意為何一路沉默,難免會想她人前總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獨處的時候會不會很不一樣。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蘇好意靠著車廂睡著了,原來這難得的安靜,只是因為她累了。
馬車停在了楚腰館對面,司馬蘭臺沒有叫醒蘇好意。
她的呼吸綿長,顯然睡得正香,淡淡月光下毫無防備的樣子像一片安靜的雪花。
時間彷彿靜止,直到蘇好意輕輕翻了個身,才發現自己竟然睡著了。
睡眼惺忪卻還不忘連連道歉:「真是對不住公子了,該死,該死!」
蘇好意心中追悔極了,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居然就這樣睡在了司馬蘭臺的車上,實在有失恭敬。
不過看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