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意雖然很累卻不敢睡,因為頭髮還濕著。
「再過幾日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麼?」蘇好意閉著眼睛問吉星。
「說實話麼?」吉星懶洋洋地答道:「還想挑賊窩。」
「又挑賊窩?!」蘇好意像被蟄了一下,睏意全無:「去年那次差點沒把我跑吐血,今年快換個別的吧!再說如今海幫主已經是我的結拜大哥了,別讓人覺得我仗勢欺人。」
「那……去地下走走吧!」吉星並未因為第一個念頭被否定而沮喪,仍是一臉期待。
「不要不要!你知道我怕黑還怕鬼。」蘇好意搖頭道:「要不咱們還是乾脆到郊外放風箏好了。」
「不要,這時候放風箏都過了時候了!」吉星翻身起來,臉對著蘇好意:「最差也得陪我去奇園偷果子!」
說完就抱著蘇好意的胳膊打滾。
「行行行,你別折騰了,我本來就快散架了。」蘇好意央告道:「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
吉星七歲的時候,上元節被家人帶出來觀燈,不小心走丟了。被蘇好意帶回楚腰館,第二天一早才被高家人找到領走。
從那以後他隔三差五就會跑出來找蘇好意,哪怕會因此受到嚴厲責罰,他也不肯斷了同蘇好意的往來。
「看看我給你準備的壽禮,」吉星說著像獻寶一樣從懷裡掏出一隻盒子:「我年初的時候就選好了的,還有一幅字。」
蘇好意和吉星是一個生日,兩個人開玩笑的時候還說大約是投胎的時候彼此見過,否則不能如此莫逆。
吉星有個習慣,總愛提前送禮。
吉星送給蘇好意的是一塊瑪瑙墜子,瑪瑙並不稀奇,但這一塊上頭有天然的紋路形成了一個觀音坐像的輪廓,就很難得了。
還有吉星親手寫的一幅字,上面滿是祝福之語。
吉星這傢伙平時不喜讀書,但寫得一手好字,畢竟他祖父是有名的書法大家,在他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教他握筆了。
「有心了。」蘇好意又捏了捏吉星的臉,笑道:「一個男孩子長這麼白幹嘛?」
吉星齜牙:「我本來想曬黑一點,可這些天被大伯父關在家裡不能出屋,都快捂出痱子了。」說起來就覺得委屈。
「你嫂子快生了吧?」蘇好意問,吉星有個大他六歲的胞兄,去年成的親,妻子馬上就要生了。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快了,」吉星道:「將軍家昨日派人送來了許多小兒用的東西,滿滿的一大車呢。」
吉星的兄長高熙娶的是司馬家的女兒,也就是司馬蘭臺的堂姐。
「好了,我頭髮也快幹了,」蘇好意起身道:「快下去教一眾姑娘畫新妝吧!為這事我都快被嘮叨死了。」
吉星很有些歪才情,天生於修飾容貌一道頗有造詣,他在家裡不得施展,因為高家家風嚴謹,不許小姐和婢女們冶容艷姿,可楚腰館裡多的是姑娘,吉星便有了大施手段的地方。
「我幫你梳頭,」吉星飛快的爬起來:「這時候的頭髮梳起來最好看。」
「簡簡單單的就好,」蘇好意不耐繁瑣:「還有啊,不準給我塗胭脂。」
「這檀香胭脂是我花了三個晚上熬出來的,只給你一個人做的,塗上之後一整天都有香味,還不膩人。」吉星嘟嘴:「太辜負我!」
「哪有男子塗胭脂的?」蘇好意在鏡子裡給吉星一個白眼。
「可你不是……」吉星小聲嘟囔。
「起碼我在外人眼中是個男的,」蘇好意道:「你還嫌那起沒臉的少打我主意麼?」
蘇好意雖然對外是蘇八郎,可她生得俊俏,且又在煙花之地長大,難免有些人對她圖謀不軌。
畢竟自前朝以來天都就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