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讓我再看一眼安兒吧!」楊家大娘子哭喊著,慌亂地四處望著,想要找到自己的兒子。
「你還有臉找他?!」楊胖子朝鐵籠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要真是為他著想,又何必偷人呢?!」
「我冤枉!我沒有!」楊家大娘子哭著申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此時蘇好意和司馬蘭臺也混在人群中,她留神細看楊家大娘子和楊胖子的神情舉止,覺得大娘子沒有撒謊。
倒是那個楊胖子,恨不得大娘子快點兒死了。
蘇好意雖然才見他兩面,卻已認定他是個貪財陰險的人。
那是不是他設計陷害的大娘子呢?
如果是,又該怎麼樣還大娘子清白?
蘇好意心裡十分犯難,主要是她前因後果都不清楚。
「到底是一條人命,難道都不經官嗎?」她問身邊的人。
「這是老規矩了,哪裡用得著經官?」旁邊的幾個當地人都說:「不過沉塘都得等到八月三十,所以才讓她多活了三個月。」
沉塘的人屬於橫死,而水鬼又總是愛找替身。但八月三十這天例外,被淹死的人魂魄會永遠沉在水底,找不了替身。
「她肚子裡又懷著個孽種,要是不在這天沉塘會變旱魃的。」一個頭髮全白的老太婆氣哼哼地說:「我從十七就守寡,到現在整六十年了。哪個男人敢多看我一眼,我都要咒他斷子絕孫!婦道人家就得自己把得嚴才行,撒泡尿也得用土蓋上,公狗都別想聞著我的味兒!」
人群中有個瘦小的身影一閃而過,蘇好意看清了就是白天搶自己小金龜的那個孩子。
看來自己推測的一點兒沒錯,他和那個胖老闆本就是一家的。
只是這孩子也著實可憐,沒了爹不說,如今連娘也要被沉塘,從此就是個孤兒了。
那胖老闆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叔叔,可那麼刻薄貪婪,又怎麼會好好對這孩子呢?
侵吞他家產倒是真的。
「八郎,」司馬南臺在一旁輕聲喚蘇好意:「你可看仔細了?」
「公子指的是什麼?」蘇好意趴在司馬蘭臺耳邊問,撥出的熱氣噴在司馬蘭臺的耳邊和頸側,又熱又癢。
「那女人的肚子不對勁兒。」司馬蘭臺篤定地說:「她好像不是懷孕。」
「可是她的肚子真的很大,」那女人被裝在籠子裡,又隔著衣裳,蘇好意根本沒法判斷:「如果不是懷孕又是什麼?」
「如果我能上前給她號脈,就能斷定是什麼原因了。」司馬蘭臺道:「看她的身形和麵相不像是有孕之人。」
蘇好意對司馬蘭臺的醫術自然是信的,人家可是仙源山的高徒。
「不如我上前去攔住,讓公子給她診脈。」蘇好意道:「這女人也怪可憐的。」
四個人抬著籠子,周圍還有幾個人打著火把。男女老少圍在前後,眾人的情緒都十分激昂。
彷彿他們的列祖列宗也都因為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而蒙了羞。
直到蘇好意擋在了前面,高聲說道:「眾位且慢!我家公子說這位大嫂並不是有了身孕,而是病了。」
眾人都愣了,只有司馬蘭臺嘴角含笑,只因蘇好意那一句「我家公子」。
「你一個外來人摻和我們楊家的事兒幹什麼?!」楊胖子走上前不客氣的對蘇好意說:「誰準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快給我們讓開!耽誤了時辰不是鬧著玩的。」
「號個脈而已,耽誤不了多長時間。」蘇好意笑微微地說:「反正離子時還早著呢!」
「哪裡來的野郎中招搖撞騙!」人群中有一個人沉聲說道:「我蔡某早就給她號過脈了,這城中的人都知道。現在她的肚子眾人也都看見了,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