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現在世人面前的都是假象罷了。
雲青家簡陋的院子裡站滿了人,他拆了自家的一半房子,給永王建了一座生祠,吸引了附近的人都來朝拜。
一隊官差走過來,將人群分開。
這些人都是窮苦人,最怕見官,於是個個都畏畏縮縮地讓到一邊。
雲青定睛一看,這群人簇擁著一位穿著大紅官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雲青認得這人,就是京兆尹曹大人。
他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躬身行禮。
「你就是雲青?」曹大人上下打量了雲青一遍,語氣還算隨和。
「學生便是雲青。」雲青微微低著頭,神色恭敬又內斂。
他如此不卑不亢,倒真叫曹大人刮目相看,語氣中便帶了幾分讚賞:「你抬起頭來說話,按理說你也是舉過業的人了,不是布衣。」
雲青果然抬起頭來,他穿著雖然破舊,但漿洗得乾淨。眉目清朗,神色安然,並無瑟縮之態。
「你為何要建這生祠?」曹大人問。
「不過由心而發,感激而已。」雲青道。
「那好,如今萬民請命還缺一個合適的舉子表率,我看你不像個久居人下的,可敢一試麼?」曹大人問雲青。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學生若能盡上一份綿薄之力,就知足了,不奢望其他。」雲青道:「若以此做進身之階,那未免違背了本心。」
「好!既如此你便隨我去吧!」曹大人笑了:「事不宜遲。」
司馬蘭臺終於找到應對瘟疫的有效辦法,疫情因此平穩下來。
高家。
高德臣苦笑道:「如今滿城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全是在懇請永王登基。」
「甚至有不少人死諫,」高景晨搖頭:「這才多早晚,咱們府門前已經跪滿了請命的人。」
「父親前幾日去見永王,他一味地虛與委蛇,不肯說一句實話,」高明臣明顯瘦了很多,整個人蒼老了十幾歲:「他知道咱們耗不起,這條毒蛇!」
高老太爺坐在那裡一直沒說話,緩緩的嘆了口氣,開口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取我的朝服來吧!」
六月初一,太傅高肅廷尉司馬崦等人跪請永王登基。
永王推拒再三,但高太傅等人以黎民社稷和隱帝安危力勸,永王迫於無奈只好答應。
此時太后在宮中臥病,一切訊息都不敢讓她知道。
永王還未舉行大典便寫了招安文書,只要叛軍必須保證隱帝的安全,便饒了他們,否則殺無赦。
「父親,如此真能保全皇帝嗎?」高太傅回到家中,三個兒子便都來商議。
「應該無事了。如果按照咱們之前的推算,白蒙是永王的奸細,那麼他絕對不會弒君,否則他必定會被處死。那麼永王向他許下的榮華富貴便都無從兌現,」高太傅道:「並且永王雖然奸詐卻是極愛惜自己名聲的,否則也不可能到如今才動手。」
「那我們……」高明臣心中悲涼,一句話說了半句,還有氣無力。
「憑天由命吧!」高太傅道:「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如今一樣不佔。」
老人家沒在往下說,但三個兒子都明白。
永王雖然答應接任大統,但並沒有舉行大典,更沒有住進宮裡去,依舊還在他的永王府。
因為天氣悶熱,傍晚時分他和世子在院中納涼。
水晶缸裡湃著新鮮瓜果,四個妙齡丫鬟在一旁打扇。
每到夏天都是世子最好過的時候,無論是氣色和精神都比冬天的時候好上了許多。
這也讓永王覺得,只要再細心調養幾年,便可與常人無異了。
「沒想到那兩個人的醫術還真是不錯,」永王莞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