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叔也是這麼想的,故而頗感意外。
蘇好意滿面含笑,說道:「擾了您的覺駕了,實在不好意思。」
崔大叔說道:「哪裡話,我整天都是閒著。」
說著就走到了門外,一眼看見司馬蘭臺,頓時驚得跳了起來。說道:「蘭臺公子!這是……這是……」
最後一拍手一跺腳:「這真是菩薩保佑啊!」
司馬蘭臺笑著對他點點頭,說道:「勞煩您上山給通稟一聲,就說我們回來了。」
崔大叔連連點頭,一邊提上鞋一邊說道:「我這就去,這就去!」
又回頭對蘇好意和司馬蘭臺說:「你們二位進屋等著吧,爐上的水就快開了,不嫌棄的話,我那櫃子裡有兩隻新茶杯,你們可以喝些水。」
蘇好意又說:「崔大叔且留步,您上去跟夫子們說一聲,我們應該已經沒有瘟疫了,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請個夫子下山來給看看再上去。」
「知道知道,我保證把話捎到。」崔大叔說著就往山上跑。
四十幾歲的人了,卻像小年輕小夥兒一樣靈活。
蘇好意看著司馬蘭臺笑道:「師兄,你看這兒的人都盼著你回來呢。」
司馬蘭臺走過去,牽起她的手說:「也盼著你回來。」
蘇好意又看了一眼那新栽的竹子:「這竹子倒讓我想起一首詩來。」
「哪首詩?」司馬蘭臺問。
「我也記不得是誰寫的,也記不得名字,只是聽人念過,」蘇好意稍稍有些羞赧,她讀的書不多,會的詩也沒幾首:「好像是什麼谷口春殘黃鳥稀,辛夷花謝杏花飛。」
「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司馬蘭臺接上了後兩句。
那種竹子的人想必也是知道這首詩的吧!
仙源山上蒼翠蔥蘢,一如既往的清幽空淨。
崔大叔一口氣跑了三千多個臺階,上得山來氣喘如牛。
此時山上眾人多在午睡,沒什麼人走動。
崔大叔腳步稍稍慢了些,不是他不想快,實在是走不動了。
他別的地方都沒去,徑直奔向青鸞夫子的住處雲水居。
到了那裡,只見院門關著,裡頭寂靜無聲。
崔大叔不常在山上,也知道青鸞夫子因為司馬蘭臺的事黯然神傷,閉門不見人。
於是上前握住門上的銅環,不輕不重地拍了幾下。
停了停,見無人應答,便又加重了些力道。
院裡青鸞夫子的隨從聽到有人敲門,不禁奇怪,說道:「這時候誰來打擾夫子?」
一邊走出來,一邊說道:「來了,來了,別敲了,夫子剛能睡上一刻。」
開啟門見是崔大叔,紅頭脹臉大汗淋漓地站在門外,便問:「這是怎麼了?」
崔大叔說道:「蘭臺公子和蘇公子回來了,我來稟告一聲。」
隨從一聽,趕緊去捂他的嘴,說道:「悄聲!明知道夫子聽不得這個。」
崔大叔奇怪道:「這有什麼聽不得的?」
隨從壓低聲音說道:「敢則您沒老就先糊塗了,蘭臺公子這一去,等於剜了夫子的心去。我們在他面前都不敢提,就是怕他傷心。」
崔大叔這才明白,隨從以為他說的回來,是兩個人的屍骨回來了。
便說道:「不是我糊塗,是你會錯了意。我說的是他們兩個大活人回來了!」
隨從一聽,呆若木雞。
崔大叔只得推了推他,說道:「你愣著做什麼?快進去稟告一聲呀!」
隨從下死眼看了看崔大叔,又看了看天說道:「您別是撞客著了,哪有大白天見鬼的?」
崔大叔氣得給了他一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