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不知其他能照出倒影的東西是不是也能。
顧斂一撩袍角踏過門檻,姜遺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微微皺眉。
是錯覺麼?
顧斂看起來瘦了一些?
前院,蔣標和秦謹玉等人兵分兩路,一路去找香客們打聽,一路則是問寺裡僧人。
秦謹玉還記得那老和尚的面容,施了銀子後隨大流搖了籤,籤筒晃動時,她想起了此次鏡中之行。
也不知這回死劫該當如何,她又能不能活著回去。
……不對!她為什麼要在死劫裡求這回死劫的籤?
想到這兒她猛地一激靈,身上冒出冷汗來,但這時恰巧有一根籤從籤桶中飛出,“啪”一聲落在地上。
秦謹玉下意識撿起一看——“抱薪救火大皆燃,燒遍三千亦復然,若問榮華並出入,不如收拾枉勞心。”
竟是下下籤。
本就隱約焦躁惶恐的心更加恐慌,她一直都很害怕。到現在,那股恐慌彷彿變成了這支細長的竹籤狠狠打在她面前,叫她難以遏制地不安起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可她就是害怕,不論怎麼想都心煩意亂。
夜裡奇怪的獸吼、出現在她房裡的第四盞燈、變得奇怪的姚文衷……
秦謹玉心裡越來越不舒服,總覺得有什麼讓人不安的東西瀰漫在周身,就像有一隻細小的螞蟻在皮肉底下爬,看不見,但就是讓她渾身難受,焦躁不安。
一隻瘦得近乎皮包骨的蒼白小手從她手裡接過了那支籤,秦謹玉嚇得差點啊一聲叫出來,扭頭看去,就見一年約八九歲的男孩站在自己身邊,他手裡看著竹籤,一字一句念出來。
那男孩長得十分蒼白瘦弱,整個寺廟裡的人似乎都這樣,就像一具蒙了皮的骨架在廟裡亂晃。他穿的料子卻很好,手上套金環,脖子上掛玉項圈,一看便知非富即貴。
衣著越華貴,越顯得他的樣貌可怕。
饒是秦謹玉自認為還算喜歡孩子,對這樣面貌可怕的小孩也生不出半點憐愛,只覺得他可怕。
男孩唸了籤,咧開嘴笑:“這位嬸嬸,你的籤不好呢。你方才許了什麼願?”
秦謹玉抑制住恐慌,道:“沒許什麼願,把籤還給我吧,我再搖一支。”
男孩又一聲嘻嘻笑,湊近了,一雙黑白分明近乎有些發青的眼睛錯不眨地覷她,有些瘮人:“我知道你們許的什麼願,可惜你這個是下下籤,你的願望不成了。”
秦謹玉強笑道:“你又怎麼知道?莫非你家長輩也來這兒求過籤?”
男孩吊著唇角嬉笑:“自然。”
說著,把籤還給她,背過手老氣橫秋道:“凡來求籤的,要麼是求榮華富貴,要麼是求好姻緣,還有家中有人生病求個平安的。甭管怎樣,權力、富貴、生死、姻緣,所求也只有這些,還能有什麼?”
秦謹玉沒料到這個小孩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一時間甚至有些刮目相看。
“可惜啊,你這是下下籤!”小孩哈哈笑起來,“你要求的,求不到了!”
秦謹玉本就心慌意亂,聞言懊惱道:“盡胡說!我找大師解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