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們的乾女兒並不在鎮上,她每天都在往雪山下的森林裡走,他撞見過好幾回了,只是沒說。
老人擔心起來,不知這個乾女兒要做什麼。第二天盧湘又冒雪出門後,兩位老人都悄悄跟了上去。
她竟真的直接往鎮外走了!她根本不是在鎮裡找人。
兩位老人一路跟上,想看看盧湘到底要做什麼。盧湘早有察覺,轉幾次彎三兩下就把人甩開了,再次深入森林,而後奔向到山腳下。
老夫妻倆就這麼在森林中迷失了。
前前後後都是樹,找不著東西南北,也找不到乾女兒,走了一個多時辰,兩位老人累得不行,不得不停下歇息。坐了一會兒,他們竟聽到了小孩的哭聲。
老婦人起初以為是鬧鬼,再聽感覺不像。兩人壯著膽子循著聲音一路找,撥開一叢草,裡邊躺了個包在包被裡白白淨淨的小嬰兒。
……
直到天擦黑,盧湘才回去,她本來想好了理由,一進家門卻沒迎來夫妻倆的詢問,而是先聽到了小孩兒的哭聲。
“這……這孩子哪來的?”盧湘不敢相信地盯著爐火旁的搖籃,裡面躺著的孩子被開門聲驚了一下,睜著眼哭起來。
老婦人急忙把孩子抱出來哄,蒼老的臉上滿是笑意:“還說呢,你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和你阿叔在森林裡撿到的這孩子。”
她丈夫笑呵呵道:“鎮上也沒聽說誰家丟孩子了,這一定是老天爺看我們夫妻倆心誠,叫送子娘娘給我們的福氣。”
兩個老人笑得開懷,盧湘卻心裡一突。
莫非……這就是被收養的煤婆婆?
心下震驚,盧湘還是笑著湊上去逗孩子,伸手抱過,卻見小臉上白白淨淨,不見黑斑,硬要說的話,一邊眼皮上有個半顆芝麻大的黑色小痣。
老婦人還樂呢:“這下好了,你有個妹妹了,以後我們老兩口走了,你和你妹妹總有個依靠。”
盧湘忙呸呸道:“乾孃你胡說什麼,別講這不吉利的話,你還要看著妹妹長大嫁人呢。”說話間,她抱著孩子又搖又哄,一副十分喜愛的模樣,“乾孃,晚上就把妹妹放我那屋吧,也省得吵著你們睡覺。”
老兩口哪有不應的。
夜裡,盧湘等其他人都睡著了,點起燈,小心地檢查起女嬰身上每一寸面板。
沒找到黑斑,卻發現這個孩子右腳長了六個趾頭,也許這就是她家人將她丟棄的緣故吧。
不過……沒聽說煤婆婆足生六趾,所以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她?
按理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個孩子如果真是將來的煤婆婆……她該怎麼辦?
殺,還是留?
盧湘實在難下決斷。
盧湘最終沒有動手。
姜遺光的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忍不住去想,若這個女嬰真是煤婆婆,自己殺了她,會不會有另一個女孩成為將來的煤婆婆?亦或者自己不論如何也殺不了她, 反而促成她將來的轉變?
先順其自然吧, 還有時間呢。等後面自己和姜遺光他們匯合了, 再討論這個孩子的事吧。
盧湘抱著女嬰複雜嘆氣,最後還是將她安放在床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給她輕輕拍背,自己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被她惦記的姜遺光,仍在千里之外的某座小城,面前躺了兩個被打斷腿的人。
他有些沒想到呂雪衣和範辛慈竟會聯手,而出於“不願改變事情走向”的緣由, 他暫時也不能殺了他們。
除非現在有理由確定,他殺了這兩個人不會改變未來。但他無法確定,就像他在對範辛慈下達命令的那個瞬間,沒有想到他那麼快就會被人說動那樣。
最終他還是放過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