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翅膀,叫幾千年前的莊子做了一場夢,又叫幾百年前的詩人也做了一場夢。再叫現如今的幾百人跟著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成了蝴蝶。
她竟有種不知真假的虛幻感。
武子內親王……她的執念,也會和自己一樣嗎?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我非她,又怎知她所思所想?
“走吧。”姜遺光抱起一顆卵,飛到她身邊,頭頂又長又纖細的觸角碰碰她,繞著她飛了小半圈。
容楚嵐遲疑了一會兒,也飛下去抱起一顆,跟在他身後。
真是夢?
夢裡的死也不會死去吧?就像在梅花林裡的那些死去的蝴蝶一樣。第二天再度轉生。
容楚嵐飛在荷花池上空,忽然想,如果把蝴蝶丟進水裡死去呢?它第二天還能活過來嗎?
她不敢嘗試,看一眼前面的姜遺光,翅膀扇快些,飛到他附近,和他說了自己的所有念頭。
她自個兒也無法確定,那些念想本就朦朧模糊又含混不定,被她這麼說出來,姜遺光更難以理解。
不過容楚嵐的猜測,他的確想嘗試。
最初的那片小山林,如果沒猜錯,現在應當還有一批原模原樣的蝴蝶。
櫻花林中化蛹而出的蝴蝶會在天亮前飛到山林中。他們要儘快趕去看看。
容楚嵐見姜遺光也同意自己的嘗試,不免高興,她道:“那時我們就得相互配合了,得想辦法騙走其中一個,到時再……”
她原本想動手推掉荷花池中的蟲卵,可她不能確定這些蟲卵有沒有可能是自己,雖然幾百顆裡頭,很難這麼巧。可萬一呢?萬一她就是把自己的蟲卵推下去了,她豈不是真的死去了?
有了目標,就有了勁兒,悶頭往前趕,勢要到達姜遺光所說的那片櫻花林。
時光隨著兩隻小蝴蝶的逆行同樣逆著走,太陽慢慢由東向西重新升上高空。
荷花池也到了盡頭。
“不過……我們好像是直接從山林裡到荷花池的。”容楚嵐發現了疑點。
穿過山頭,眼前熟悉景象出現。
是那片山林。
再往前飛,找到了小溪流,一草一木皆是熟悉景象。只有一點——山林中沒有蝴蝶。
只有他們兩人,兩隻小蝴蝶。
姜遺光心想:這時候的他們,按理說還在夜間冬日的梅花林中。
可如果從另一方面想,死去的蝴蝶第二天會有新生,會飛到新的山林、新的梅花林中。那這片新的山林裡的蝴蝶,應該才剛剛出發才是。
他把蟲卵放在一片樹葉上,容楚嵐見狀也跟過來放下。
看上去好像沒什麼變化,就像他們,從梅花林回到這裡,也沒有任何變化。
變的是周圍景象,是時間,不是他們。容楚嵐覺得自己又模糊地意識到了什麼。
姜遺光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她,容楚嵐有些沒聽明白。
“如果按你所說,這片山林是一座新的山林,山林裡新的蝴蝶剛剛出發去荷花池。那為什麼我們沒有遇上?”
姜遺光道:“因為去時和來時不是一條路。”
他示意容楚嵐看底下流淌的小溪:“就像這條小溪,它一直流淌,任憑它怎麼流淌,它還是一條小溪。我們被小溪帶走後,仍然在迴圈流淌的小溪中,也在小溪中。”
“而我們現在便是在小溪中停下,逆流而上,其他人就像小溪中的一滴舊水,順流走後。即便我們逆流上,也不會找到原來和我們見過的一滴水。它們已經被新的水流代替了。”
這話很有些毛骨悚然。
容楚嵐慢慢道:“就像你碰見的從櫻花林裡出來的我,我也可能已經是新的我,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