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安穩坐著。
斗笠下,面色凝重。
他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什麼。
而被他忽略的東西……
……
禹杭地帶,有一處離地不過幾十丈遠的小島,小島正好在江水中央。那小島十分隱蔽,看著無甚出奇,讓它有一點好,就是不論旱澇,都不影響什麼。
赤月教的教主,就住在這小島上。因此,這座島也叫做紅月島。
赤月教並不急著擴張地盤,他們一直奉信,忠心比數量更重要。
凡要入教之人,必要經過重重考驗,確定對赤月教及教主忠心耿耿,才能入教。
所有的教徒最羨慕的人就是二十八星宿將軍。
他們能最近地聆聽教主旨意,能更多感知紅月恩澤。
每一天,紅月島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教主並不嚴苛,相反,他無論是對待幫眾,還是對幾位將軍都十分和氣,他越是和氣,越無人敢冒犯他。
人人都敬愛他,畏懼他,又不吝惜用各種方式討好他。
今日,紅月島的氣氛有些不一樣。
教主平日喜歡點起燈來,把整個小島照得明亮,今日,他卻沒有點燈。
他坐在島上最高大的松樹下,二十七星宿將軍都在他身前。
再往前不遠處,是數百位幫中教眾。
他一人坐著,其他幾百人都站著,卻顯得他比那幾百人還要更高大些。
“畢宿沒有回來,他的船也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教主和氣地問。
他的聲音很普通,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他的長相也很普通,只比尋常男子高大一些,穿著齊整些,面板黝黑,一雙眼睛也是漆黑的,好似能看透人心。
他問了話,底下卻沒有一個人敢回答。
誰也不知道畢宿去了哪裡,又為什麼會不見。
“沒有人說是嗎?”他笑了一下,“這麼害怕做什麼,我又沒有怪你們。我只是想問問,今天誰最後一個見到他?”
一個身量適中的男人立刻走出來,跪地叩首:“是我。”
“鬼宿,是你啊……”他問,“你當時看見他是怎樣的?他和你說什麼了嗎?”
“回,回教主,他說,前頭有弟兄傳話來,說見到了掛皇旗的船,他就決定去了,他還帶了一百來個弟兄……”
教主嘆息:“我說過了多少次,不要去和皇帝的人硬碰硬。只來了一艘船,那能是來圍剿我們的嗎?讓他過就好了,何必找麻煩?”
“可是最近都聽說皇帝要發兵來打了。”
“聽說?你們都聽說了?”教主心平氣和,“你們是聽誰說的?又是從哪裡聽來的?訊息可靠嗎?”
一連串問話,叫前面幾百個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有紅月保佑,即便當朝皇帝想要除去我們,我們也會大難不死。”他笑起來甚至有點憨厚,說的話卻令人膽寒。
“誰最早傳的話?”
半晌,一個人走出來:“是我,我聽說的,教主,是我的罪過。”
“危月燕。”他不贊同地搖頭,“怎麼會是你?不是不是。”
危月燕掩面,低頭退下。
“說吧,到底是誰?”
人群裡終於又出了一個人。
他原本就站在人群最盡頭,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