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武士刀,也砍在了黎兮兒撐起的防護罩上。
火花四濺,金石相遇!這是一場註定了兩敗俱傷的選擇!
「淺田。」
誰在叫他?淺田齋藤腳步驟停。
「淺田。」那聲音又響起來,似清風拂過山崗,像年少時的仰慕的鄰家大姐,溫和端莊。淺田齋藤不由得抬頭。
像繁花齊放般鮮艷的裙角,她的身上包含了富士山萬物的色彩,卻並不矛盾。至於面目,淺田齋藤根本不敢去看。
「淺田,你雖被八歧矇蔽,但侍奉神靈之心虔誠,可為神社大神官。」
那些正在攻擊的神社侍者和日本修士都停了下來,這道漂浮在半空的虛影,給他們熟悉的怪異感。好似被眼前看不清面目女子看著長大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
淺田齋藤也有這種感覺,或者說他的感覺更強烈。
可為神社大神官?他突然明白了這身著百花裙的女子是誰——木花開耶姬命女神,聖山的守護女神。
那早期聆聽的神音,竟然一直是八歧那個怪物的?
淺田齋藤的武士刀掉在了地上。
「我不配做大神官。」
看著一道虛影緩緩飄落,林洛然並沒有十分吃驚。倒是硬土層下囂張無比的八歧,突然變得沉默,林洛然甚至感覺它在瑟瑟發抖。
「你那日好像並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塵心仙子,那你為何又不吃驚呢?」
虛影聲音溫和,林洛然發現她用的並不是日語。
「你不是同樣知道我是塵心?」話是這樣說不假,但從猜測到證實,林洛然也捏了一把虛汗。如果山雀的證詞不是作偽,人命案和失蹤之時,一定有那麼一道顏色讓山雀記憶猶新的裙角曾出現過。
林洛然開始以為一切都是這「木花開耶姬命女神」搞的鬼,但在駒場公園挖起來的塑像卻是八頭八尾的怪物。木花開耶姬命女神自然不可能凝聚信仰之力為他人做嫁衣,那麼,便是八歧大蛇在謀奪屬於富士山守山女神的信仰之力了?
兩者的恩怨她並不清楚,當時甚至不知道八歧大蛇就被鎮壓在富士山下。
但進入夢境見了栩栩如生的江戶時代,不連貫的片段終於練成了一條完整的線索。
德川家康在四百年前擴建本宮淺間大社時做了手腳,幫助八歧謀奪信仰之力,一百多年後他的重孫德川吉宗秉承祖宗遺命,在澀谷修建了獵鷹場,並埋下八歧大蛇的塑像作為媒介,吸收軍隊的負面情緒作為暗黑信仰力的養料,讓德川家康在富士山火山內部做了四百年的美夢,幫八歧製造了四百年的暗黑屬性信仰之力。
如果不是獵鷹場變成了平和安詳的公園,八歧和夢世界都沒有了能量補充,它應該不會講主意打到引誘活人入夢之上。
那麼,就不會有自己的島國行,和眼前的木花開耶姬命女神重現了吧?
不過,按照火鳳的那毒辣的目力,眼前的虛影,應該只是神靈拋棄人間界時遺留的殘念,經過多年香火,擁有了獨立的思維,代神行使職責。
她被八歧大蛇用陰毒的方法禁錮,後者可能還認為自己完全消滅了這抹殘念,哪知道這位也是強人,在四百年間韜光養晦,只為了獲取自由時的致命一擊。
「你們上去後趕緊下山,越快越好,火山隨時會噴發的。」虛影一抬手,那些奄奄一息的日本青年都被送出了火山口。
林洛然訝然,「你不怨他們?」
虛影搖頭,「怨?神靈尚有做錯之時,又何況這些凡人。」
怨是什麼,作為剛剛擁有獨立意識的虛影,並不能體會凡人的情感。她是由木花開耶姬命女神的殘念所化,前者早已是斬斷凡情的冷漠神祗,或許許多年還知道喜怒哀樂,但是遺留這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