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倆不知道「高人」的心思在悄然發生變化,雖然這孫女蠢的叫艾老爺子後悔不已,但他已是走了這條路,無數次當著眾人面說孫女最像年輕時的自己,若是此時在反悔,這種自己打自己臉的事情,艾老爺子愛惜名聲似命,一時還不能忍痛決斷,只有說的更詳細一點教她:
「你爺爺在行內名聲如何?」
艾麗臉痛得她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還是不得不承認艾老爺子的德高望重。
艾老爺子冷哼一聲,「這些年被福滿樓鬥垮的老店,沒有十家也有八家,為何行業內沒有人有異議?」
艾麗想說那是正大光明,突然想起來有一年她還在讀初中,一個破產的女人找上門來,在艾家大宅子門口撞得頭破血流,當時爺爺當著客人的面,責備了手下做事的人,拉著那女人的手說,這事情他一定會解決……後來兩年後的秋天,女人從27樓跳了下去,報紙上說是吸毒欠了高利貸,輿論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到艾家。
如今想來,這裡面蹊蹺頗多。爺爺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艾麗突然冷冷打了個寒顫,聽得艾老爺子平淡無情的聲音說道:「搶個把男人算什麼,福滿樓不去搶地盤哪有幾天……可是你既然搶了,就該將原主人踩死才行,叫她再也不能翻身!」
艾麗睜大了眼睛,望著艾老爺子,似第一次認識自己的親爺爺,忘記了臉上的疼痛。
高人看他們爺孫倆估計有得鬧,起身說了句「不打攪」,自己出了7號別墅,慢慢沿著水泥的盤山路前行。
青城山明水秀,是道家自古的聖地,若是在以往,她這樣的身份,別說靠青城觀這樣近,就是踏入青城山範圍,都要繞道而行的。
至於如今麼……天道既以拋棄這些正義之士,她又何懼之有?
就如徽竹老道能感應到她的氣息,她自然也能感應到那令她厭惡的所謂「正義之道」,何為正,何為邪?如今她想如何便如何,這些正道之士卻連輕易呼叫體內靈氣都不敢,這還是修真者嗎?不過是一群掙扎等死之人,哪裡有她過得自由暢快!
妖嬈女子一想到得意處,都忍不住要笑出來。
二十年前,她還是一個被主流修真界所拋棄的廢修,誰曾想到,她能絕處逢生,從此脫胎換骨……那些曾將她踩到泥下的人,最終也會在她的手下,跌下神壇。
如今想想,真是太可笑了啊,不過也是築基期修為,居然剛妄下她一生的定論——
如此,便叫你們看看,什麼才叫不一樣的修行人生!
妖嬈女子發出咯咯的笑聲,徽竹老道屋內的香爐,突然一下子迸發出劇烈的火花,這一爐小安道長親手製成的好香,已經是毀的不能再毀了。
妖嬈女子收斂了笑容,十八號別墅的大門,已是遙遙在望,躲在別墅後面的小金,突然感覺一股無名的躁動,撲騰兩下翅膀,發出短促急迫的叫聲,將正在研究丹方的林洛然驚醒。
咦,突然狂風大作,是要下雨了麼?
林洛然想起林爸還在別墅外的湖中釣魚,往窗下看去,林媽果然拿了一把掛在門後的雨傘出了門。
林洛然笑笑,正待繼續研究丹方,眼角餘光卻看見山路中的一身黑衣的女人——這又是哪棟別墅的租客,一會兒怕要淋雨呢!
黑衣女人恰好抬起頭來,林洛然目力超然,看見了一張眼神似乎可以說話的臉,身段嬌嬈,頗有些動人心絃……
「砰——」一道悶雷突兀打下,似以往一樣,多雨的夏天,似乎就要來了。
山間的樹木,開始隨著狂風舉劇烈抖動,天邊不知何時悄然堆積的烏雲,已經越來越黑,幾乎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林爸終於在林媽的催促下收起了魚竿,林媽嘀咕了一聲,返身去尋還在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