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鋪著柔軟的乾草,潔淨明亮,而那個溫泉,平時都只是狼妖大人才能享用的。
但是此時,一個十二三歲的人族小姑娘被浸泡在池中,狼妖用爪子刨了她頭一下,小姑娘就醒了。
看見在自己面前放大的狼臉,澤依同哭了起來:「又是你,妖怪,你還我的手來。」
狼妖呲牙咧嘴,「本王說了,你的手可不是本王咬的,再哭我一爪子撕了你。」
所以,它討厭的就是這些草原狼,聽不懂命令的蠢樣子。抓人就抓人吧,活的多好玩,非要把人胳膊咬斷了,現在只有這個人族女娃醒了,就會哭鬧不休。
這溫泉中,它明明放了不少草藥,應該不疼了啊,她哭什麼?
作為一隻背離俗世多年的狼妖,它一點也不能明白,像澤依同這樣的年紀,正是懵懵懂懂開始愛美的時候,會為了一件新衣和一頂新帽子而歡喜的年紀,怎麼能忍受斷了一隻手?
一想到以後都是這樣,只有一隻手了,怎麼扯韁繩?馬也不能騎了,也不能幫家裡人幹活了,去上學也會被嘲笑,這種種壓力加諸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澤依同越想越難過,所以狼妖每拍醒她一次,她都要哭一場。
「嗚嗚……」因為被狼妖威脅,澤依同的哭聲很壓抑,這種小聲的抽泣,比扯著嗓子嚎哭更能打動人,或許該說,更能打動狼?
狼妖心中煩躁,惡狠狠說道:「你那姐姐來尋你了,一會兒就要被我吃了!」
澤依同抽動著鼻翼,「阿佳來了?別吃她,求求你了,別吃她,我不讓你還我手了。」
狼妖將大臉瞥到一邊,它什麼時候說過要還她手了?能斷臂重生的靈物,它現在可沒有。不過它本意是要轉移這人族小姑娘注意力的,怎麼她哭得越發兇了?
狼妖煩悶,它卻沒想過,哪有人會拿別人姐姐的性命作為轉移注意力的話題——
它正要說什麼,卻感應到了密室中的異常波動。
狼妖一爪子又將哭泣的澤依同拍暈,自己飛快莫入了山體之中,不過是一個呼吸時間,已經來到了密室之外。
隔著單向透明的山壁望去,林洛然左手挽弓,右手搭箭,火紅的箭矢華麗無比,正瞄準著青光雪蓮。
該死的,這術法,狼妖恰巧就識的。
它曾親眼見過,一個結丹期的人族小修士,用相同的招數,射死過一隻蠻牛妖,那時候它還不具備化形的能力,在整個妖狼族來說,都是小不點。
「光之矢」,它記得父狼將它在草叢中找到時,檢視了死透的蠻牛妖后說的三個字。
狼妖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個術法,蠻牛妖族為了報仇,可是殺光了會這個秘術的人類修士啊——就是這微微的愣神,林洛然的手中的箭矢已經射了出去。
封閉的山體阻隔,這裡又是陣法包圍之處,林洛然射出去的箭矢,當然沒能成功引動太陽之力下來,可是,她這隻箭矢,引動的是空間的異火。
狼妖親眼看見那箭矢射在了青光雪蓮的防護罩上,一陣滋滋的聲音傳來。
它恨不得撕了林洛然,但是這裡面的陣法停轉卻需要時間,再說,焉知這是不是人族女修的詭計?
它記得這些人族修士詭計多端,不能一點防備都沒有。青光雪蓮不能有事,更不能讓這人族女修反客為主。
狼妖沒入山體當中,轉瞬出現在了澤依同所在的洞穴。
它從溫泉中將小姑娘叼在嘴裡,再次來到了密室之外。
青光雪蓮的防護罩只剩下薄薄一層,密室中的光線停止了遊離,化靈陣已經被狼妖停下來了。
它出現在密室之內,將澤依同放在爪下,隨時能殺死的範圍。
「小修士,還不停下你冒犯狼族尊嚴的舉動